可惡,自己又不是欠他的,怎麽看見他就有種小狗看見老虎的感覺。
自己可是個大猛1,經過周凌認證的。
季醇硬起腰杆,理直氣壯道:“掉在地上的菜我處理掉了,用來燉湯的雞是重新買的。”
“我說什麽了嗎?”顧流初收起手中的東西,放回文件夾裡,然後鎖回了保險箱裡。
他關保險箱是當著季醇的面。
季醇總覺得他的動作別有用意,但一時半會兒又猜不透他的心思。
算了,時常覺得顧流初腦子彎彎繞繞,而他腦子一瀉千裡,他還是別想了。
季醇道:“肚子餓了嗎,過來吃晚飯吧。”
吃晚飯的過程很安靜。
季醇覺得顧流初心情好像不太好,一雙漆黑的眼睛始終沉沉的。
難道是自己下午在他公司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丟了他的臉?
不知道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系。
反正季醇是不敢吱聲。
飯吃完了,季醇把碗筷拿到洗碗機去,顧流初側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突然開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顧逸止的人?”
“什麽紙?”季醇壓根兒沒聽清,從廚房探出頭。
“沒什麽。”顧流初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突然曲起修長手指,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你晚上可以吃一個冰淇淋。”
說完轉身去了書房。
雖然顧大少爺仍是面無表情,但季醇覺得他身上的幽沉沉的感覺好像一瞬間消退了幾分。
等一下,冰激凌!
雖然他現在有錢了,這種冰淇淋可以買一萬個,但這可是金主爸爸親自購買的冰淇淋,沾滿了有錢人的氣息,充滿了神聖的氣質!
季醇火速洗完手,以八百米衝刺的速度洗完澡,然後來到冰箱面前。
他蹲下去,虔誠地打開冰箱,用顫抖的手,挑出自己最喜歡的柑橘口味。
他剝開外面的包裝,拿著蛋筒,快樂地走到陽台上去,邊欣賞外面的夜景邊吃。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但感覺金主爸爸對他的態度好像稍微好了一點,季醇略微放肆了一些,開始在這個躍層公寓裡到處遊蕩。
顧流初正在洗澡,淋浴室傳來聲音。
季醇吃著冰淇淋走進去,隨意地掃了一眼顧大少爺放在床邊的睡衣。
又是白色。
每天晚上的睡衣全都是同一款式的白色,即便馬上要穿,也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床角,還和一絲不苟的床單平行。
季醇真的懷疑顧大少爺在某些方面的強迫症已經嚴重到了一種地步。
到底什麽原因造成的?該不會幼年有什麽心理陰影吧。
到底是不是男人!像他這樣隨意一點不爽嗎?
不知道偏離一個角度,待會兒金主爸爸出來會不會發現。
季醇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頭,將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衣撥了撥。
然而就在這時,他左手的冰淇淋突然融化。
季醇睜大眼睛,心頭狂跳,火速用右手去接,然而卻沒接住。
“啪嗒——”他撲在床上,左手的冰淇淋整個按在了睡衣上。
季醇:“……”
幸好他已經吃掉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只是一個蛋殼尖尖,面積沒有那麽大,只有兩個拇指大小。
這等顧流初出來了,會直接拎著他後脖頸把他扔出去吧!
季醇打了個寒噤,飛快而輕手輕腳地把髒掉的睡衣拿了起來,抱在懷裡,然後脫掉拖鞋,赤著腳盡量無聲地走進顧流初的衣帽間,想要再找到一套一模一樣的睡衣放在那裡。
可很快他就抓狂了。
顧流初一模一樣的白色睡衣的確是有很多套,但是都編了碼,從一到十八,每一件一個扁扁的盒子,全都整整齊齊地放在下台。
而今天的睡衣恰好是十八號,衣領上還用蔚藍色的絲線繡著十八,顯然有錢人的睡衣都是專門量身定做的。
季醇:“……”有病吧這是!
這是正常人嗎?精神肯定有問題。
這要是換了一套,他肯定會發現。
好在金主爸爸洗澡時間一向很長。
季醇火急火燎地抱著睡衣衝進自己的浴室,試圖掩埋犯罪證據,用沐浴露把胸口那一塊兒的冰激凌洗掉,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洗衣服他也相當熟練,這個過程他只花了一分鍾。
洗完他又抓起吹風機,對著那裡一陣猛吹。
吹乾之後倒是完全沒有冰激凌味兒了,畢竟他機智地用沐浴露來洗。
他這邊浴室的沐浴露和顧流初身上的沐浴露一個味,到時候顧流初就算聞著梔子味兒濃了點兒,也只會以為是他自個兒身上的味道。
唯一的問題是,冰淇淋留下了一塊指甲大小的印子,在白色的睡衣上顯得黑黑的。
眼見那邊浴室的水聲漸小,季醇抱頭。
就在這時,他急中生智地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書包裡有一罐痱子粉,是傍晚的時候買了打算明天帶去給他媽媽的,夏秋長時間臥床他媽身上會有點難受。
季醇手腳麻利地從文具袋裡掏出一瓶膠水,倒了一點點在那塊黑印上,然後把痱子粉往上面一糊。
那一塊兒瞬間變成白的了。
遠處看完全看不出來,就是一件純白的睡衣,湊近了看便能看見全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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