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正式開始前,邢峙先和聶導、編劇、以及幾個投資人打了招呼。
他注意到聶導表情挺黑。
大概是對前面的結果不太滿意。
瞥見阮鬱之後,聶導表情更黑了。
之後他招來助理,低聲問了句什麽。
助理拿出手機給他看,他的表情登時變得極其不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熱搜,覺得江黯真在耍大牌。
其後,邢峙和阮鬱試完了戲。
他們是按照劇本來的,自然沒有吻戲。
兩個人的試鏡算是中規中矩。
聶遠山未等兩人徹底結束,就找借口先離開了。
邢峙目送他的背影離去,朝阮鬱點點頭,不顧他有話想問自己的樣子,緊跟著離開了現場。
試鏡是在酒店舉行的。
聶遠山離開套房後去了隔壁會議室。
邢峙倒是又被宋思柔叫到了樓道。
“我剛要到江黯助理的聯系方式,對方還沒有通過好友,不知道那邊具體什麽情況。不過……”
宋思柔表情略嚴肅地說道,“我打聽到點消息,之前江黯拍《觀音橋》的時候,好像和父親鬧翻過。
“嘶,該不會這次他父親看見了他和男人傳緋聞的熱搜,上門打斷他腿了吧?
“怪不得江黯不願炒CP……”
“宋姐,麻煩你繼續和那邊聯系看看。我去找一下聶導。”
邢峙眼神沉了幾分,轉身朝會議室方向走去。
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麽,宋思柔趕緊上前拽住他。
“你要給聶導看你倆那天試戲的錄影?
“邢峙,我們簽了保密協議的。你現在違反協議,就是給江黯遞刀。萬一以後你們因為什麽事兒有了矛盾,他隨時可以起訴你。5000萬也不是小數目!
“阮鬱剛才表現得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台詞也大有進步,看來是下了苦功夫的。在聶導的調教下,他也許可以在電影裡表現得不錯,我們不是非要把寶押在江黯身上!
“你真要冒著賠5000萬的風險幫他?”
兩人正僵持著,聶遠山和助理推門走了出來,看來是打算離開這裡。
顧不得宋思柔,邢峙直接追了過去。
“聶導,我想和你聊幾句。”
面對這麽大個導演,邢峙不卑不亢,用的是陳述句,沒有半點征求許可的意思。
聶遠山不看邢峙,冷著臉道:“沒空。”
邢峙並不退讓,表情平靜地跟著聶遠山進了電梯。
“聶導,給我兩分鍾。江黯他——”
“替一個臉都不肯露的人說話?!你有什麽資格?”
聶遠山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你以為自己的表現很好?!邢峙,說實話,來之前,我對你抱有很高的期待!可你剛才的表現太過平庸,實在讓人失望!”
邢峙道:“我接受聶導的批評。不過,江黯來不了,確實是身體出了狀況。這場戲我先前和他試過一次。我給你看看我們的試戲片段,你會知道,他就是冷玉梅。”
聶遠山黑了臉,大概是覺得煩。
邢峙也不管他看不看,直截了當地用手機播放了兩人的試戲片段,過程中還不忘把手機音量調到了最大。
“裝什麽純情大少爺呢……
“平時我們就是這樣接吻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江黯演技極好,光是說台詞的聲音,就足以讓人快速入戲。
聶遠山的雙眼果然呈現出了些許驚訝。
不過他的臉色還是很沉。
“確實,江黯不錯。我早就想過和他合作,只是他最近的風評實在……
“我遲遲沒給他正式的試鏡通知,無非是想敲打一下他,磨一磨他的脾氣。誰知道他反而不給我面子?”
聶遠山的助理儼然是個人精。
深知老板脾性的他知道,聶遠山肯這麽說,其實已經緩和了態度,這是在等人遞台階呢。
助理這才把了解到的情況說出口:
“聶導,咱們不是想請京劇大師尹亭高進組當京劇指導嗎?今天我剛和尹老師聯系過,他告訴我啊,江黯推掉所有通告,已經在他那兒學了一個月了,他這麽看中這個角色,想必不是會無故缺席試鏡的人……”
邢峙說江黯身體出問題,當然是隨便找的借口。
他說完這話就偷偷給宋思柔發了微信,讓她趕緊聯系Ada,和那邊通個氣兒。
這個時候的邢峙沒有想到,江黯沒來,不是因為被父親打斷了腿,更不是因為跟自己賭氣,而是真的身體出了問題。
一天隻喝了四杯黃瓜汁的江黯因為胃痙攣暈倒了。
下午那會兒,江黯腹部劇烈疼痛、意識開始模糊之際,隻來得及給Ada撥去了電話。
他剛說了個“我”字,就失去了意識。
擔心他猝死的Ada心驚肉跳地叫了救護車,最終和救護車差不多同一時刻趕到江黯家。
江黯紅的時候,工作室上上下下有很多人。
後來他被雪藏了,便把該解散的人全都解散了。
也就Ada還不離不棄跟著他。她沒再帶別人。江黯沉寂了多少年,她就摳了多少年的腳。
近年江黯勉強算是翻了紅,不過工作室的人並不多。
現在跟著他的生活助理是個小姑娘,剛參加工作沒多久,Ada當然不放心。
因此,顧不上跑去試鏡現場跟導演解釋,Ada在醫院裡寸步不離地守著江黯,就怕出什麽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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