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他就離開了一會兒,謝君卿就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江星遠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但硬生生地忍住了,手上腫了這麽一大片,不知道該有多疼。
要是旁人早就疼的在那裡哇哇大叫了。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硬生生地將自己給造成了這樣,還一句也不吭聲。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著不能跟病人一般見識,心裡面忍了又忍。
江星遠按下呼叫器,將護士喊了過來。
護士看著這一幕,頓時被嚇了一跳: “怎麽腫這個樣子,漏液了都也不說,藥物已經輸完嗎?”
江星遠說道: “已經輸完了,他這個怎麽處理?需要上藥嗎?”
“不用上藥,等下我給你拿個冰袋敷一下,把手稍微抬高一點,之後回去記得熱敷,要是第二天還沒有消腫的話,就要來醫院看一下。”
江星遠打算跟著護士去拿冰袋,然而剛起身,就感覺到衣角處出來一股力量。
他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到坐在病床邊的男人,對方纖長的眼睫微垂,蒼白的薄唇微抿著,半垂著腦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從上俯視看去,只能看到一條精致的下頜線。
謝君卿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加上眼底的化不掉的青黑,好像一朵打落在泥濘中的白茶花,淒美而脆弱。
江星遠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很快護士就去將冰袋拿了過來,江星遠接過冰袋,輕柔地放在謝君卿紅腫的手背上冷敷著。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江星遠除了剛才說的那句話,也再也沒開口了。
謝君卿感受到手背上的冷意,江星遠能夠留下來,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等冰敷結束之後,江星遠說道: “我去拿藥繳費,你在門口等我。”
“好。”
江星遠交完費回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等待著的謝君卿。
兩人視線倏地對上,江星遠晃了晃手裡的藥: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當謝君卿聽到我們這兩個字時,心情肉眼可見地好,這是不是意味著江星遠會跟他一起回去。
“對了,你給蘇全打電話了沒有?他什麽時候來接你。”
謝君卿眼裡的笑意頓時一滯。
江星遠似乎並未察覺,他將手裡的藥遞了過去,認真地說道: “醫囑裡面說,這個藥一天三次,一次三粒,這些都是消炎的藥,這段時間忌煙忌酒忌生冷,好好在家休息,不管再忙,還是身體重要。”
謝君卿聽到江星遠一連串關心的話語,他原本應該高興的,但在明知道江星遠打算離開的前提下,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這個時候哄著他,還不是想要將他甩包袱一樣甩開?
江星遠的確有哄著人的意思: “你等下回去,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說這些,是要走了嗎?”
江星遠沉默了一秒鍾: “嗯,不過我要他們來接你之後才會離開。”
“不用,你可以現在就離開。”
謝君卿站在那裡,背脊挺直,抬眸遙望著遠處,輕聲說道: “今天謝謝你。”
一心想走的人,既然他今天如何都留不住,不如就放人回去。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眉頭下意識地攏了攏,他現在壓根就不放心謝君卿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要等到蘇全他們過來,將人完好無損地交接之後,才能安心離開。
“他們是不會來的。”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倏地抬眸看向謝君卿,這個是什麽意思?
謝君卿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眸,突然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星遠,要麽現在帶我走,要麽就將我丟在這裡。”
江星遠一瞬間就聽明白了,眉間緊鎖,心頭的怒火止不住地往上躥,是不是就篤定他狠不下這個心!
草!
江星遠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讓他眼眸微凜,心裡倏地生出一股叛逆,他壓抑著怒氣,直接轉身離開。
他就不相信了!
現在的他還能被謝君卿給拿捏住。
人至少不能在一個坑裡面掉兩次。
江星遠隻身沒入夜色之中,頭也不回地朝前大步走著,隻覺得耳邊的風在不停地刮著,冷得耳朵有些生疼。
他倏地想到謝君卿身上就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西裝外套,現在晝夜溫差大……
江星遠突然眉頭一皺,差點忍不住給自己腦袋來錘一下
怎麽又想著謝君卿去了?
他真的是操不完老媽子心。
。
謝君卿忍著心口的不斷蔓延的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江星遠消失在墨色的身影,仿佛自虐一般,哪怕凜冽的冷風將眼眸刮得又紅又酸,都不忍心閉上眼睛。
或許是吸入了太多的冷空氣,整個腹腔一抽一抽地疼,身體不由戰栗起來,嘴裡發苦,那種疼痛就仿佛從靈魂蔓延出來。
他強迫著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承受不住地彎下了腰,平時的位高權重和平靜淡漠,在這可蕩然無存,這個時候的他,就是只是一個被心上人的拋下的可憐omega,在感情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現在他終於嘗到了之前自負的苦頭。
這場愛情賭局裡面,沒有誰一直都是贏家。
就在謝君卿默默舔舐著心中傷口的時候,突然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橫過他的腰間,一把托住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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