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都長一樣唄。
秦淮川聽他這麽說,想的卻是原來在他心裡,冷青松根本與自己無法相比,他居然還自降身份來計較。一想,心頭甜滋滋的。
果然,自己在孟庭許心中就是不一樣。這外人和內人,一下子就分開來了。
心情好點了,壓抑在心中的那股氣忽然就消失了。
昨晚見孟庭許抽搐時的樣子,當真殺人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按捺著自己,早就帶人掀了美味飯店。
等到了警察廳才冷靜下來。
孟庭許屁股一陣刺痛,酸脹得厲害。
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屁股疼,打針的那一條腿隱隱發麻。
這一想,豈不是方才自己打針的場面都被他看得精光了。
孟庭許後知後覺地羞了臉,一股強烈的羞恥心湧上心頭,瞬間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第十六章 百合
秦淮川靜默地打量他幾眼,替他掩好被角。
“你先養著,我還有事要辦,晚些時候再來看你。不用擔心二小姐,有家裡人看著。”
孟庭許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兒,秦淮川肯定忙,他在這裡坐著反倒讓自己渾身不自在。於是要下床送他,想趕緊打發走。
秦淮川瞧出他的意思,沒說什麽,他要送就讓他送。下樓,到了醫院的花園。
秦淮川跟在孟庭許身後見他走路姿勢不太自然,回想打針一幕笑了笑,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就送到這兒吧。”
孟庭許巴不得就到這裡,那人也不早些開口,害他昏昏沉沉硬撐著到了花園。
“慢走。”
秦淮川低頭盯著他的臉,說:“嘖嘖,被趕了。”
整個人從醫院出來又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門口來了輛汽車,開車的是個護兵。
花園種植了許多白玉蘭、吊竹梅、紫荊花、紫薇、青皮木棉,該開花的都開了。春日梧桐,夏日荷花。幽幽暗香浮動,比病房裡的味道好聞。
護兵說:“孟先生,咱們回去吧。”
孟庭許望著雲端一角的太陽,說:“坐會兒。”
心裡卻有些不安,片刻,還是站起來回了病房。
身體沉重,一睡就到了晚上。
護士推開門進來,他自覺脫了褲子。
又怕門口突然出現個秦淮川,回頭叫護兵站在門口守著,把門關了。
護士取了針,咯咯笑:“明日還有兩針,還是打這邊嗎?”
孟庭許翻過身,說:“那就換這邊吧。”
打完針,他叫護兵去開窗。
月光清暉明亮,側身仰頭就能看見。許是白天睡得久了,夜晚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隱隱感覺身後那扇門總會被人推開似的。
秦公館內。
太太們吃了晚飯,帶著孟幼芝上樓,問她會不會打牌,孟幼芝搖頭,文靜地坐在沙發上。
蘇敏敏見秦真跟在孟幼芝身邊跟了一天,拽著他上了牌桌,說:“別拿你那槍去嚇唬她,小心惹你大哥生氣。”
秦真笑著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小媽。哥有要緊事忙,叫了好多護兵,管不著我。”
秦真玩兒心大,忙不迭又跑去找孟幼芝,要帶她去後花園參觀自己收藏的玩意兒。
孟幼芝不想給哥哥添麻煩,在別人家不敢使性子,隻好被拉著滿棟樓跑。到了後花園,秦真開了燈,提著桶乾草往馬廄方向走。
邊說邊指著後花園:“你看那兒,那是我家的荷塘。裡面有我養的鯉魚,烏龜。你再看這邊,從花園往後走,還有跑馬場。”
孟幼芝沒吱聲,跟在後頭警惕地四處打量。
秦真說著他喜歡的東西,愛玩兒什麽,把家裡布局說了個遍,就差拿張紙告訴她後門從哪兒出,狗洞去哪兒鑽。
說了半響身後都沒個響動,於是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你聽了嗎?我同你說話呢。”
孟幼芝盯著他。
秦真放下鐵桶,又問:“喂!我說我跟你講話呢!你怎麽沒反應呀?”說完,還在她面前揮揮手。“你是啞巴嗎?”
孟幼芝杏兒眼水靈靈的,氣質如蘭花般。整個人生得又白淨,跟富貴人家的小姐一樣。
秦真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感覺很是詫異,知道她是孟庭許的妹妹後又覺得理所當然。
當初就是因為看見孟庭許談吐優雅大氣,不卑不亢,很是對他胃口。
比那些什麽畏首畏尾的教書先生好多了,自己也喜歡,便靜下心聽他教學。
這會兒拉著他妹妹,幾句話下來,倆人性格似一個鼻子出氣,相像極了。
秦真蹙眉,有點兒生氣。可對方是個女孩子,比自己年長幾歲,隻好紳士地讓開道,說:“你走前面,在家裡我最大,所有人都要聽我的,你別怕。”
吹完牛,提著桶子就繞到她身後:“孟幼芝,走啊。”
孟幼芝個子矮,年長秦真幾歲。秦真生得高,他十三的年紀,心智還不成熟,說話怎怎唬唬也不溫柔,故倆人之間氣氛有些奇怪。
她隻好沿著走廊往裡走,過了荷塘。忽然眼前一亮,看見後花園一棵榕樹下圍了一圈人。隱約聞見一股刺鼻的腥味,她駐足一頓,瞧見兩個男人趴在地上,手上和嘴裡不斷冒出血。
嚇得猛然一驚,下意識就要喊出聲。
秦真側身朝榕樹下看了眼,急忙拉著她退到一旁,壓低聲音說:“你別看,我大哥辦事呢。”接著,將她帶到了後面馬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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