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是這些人的老師,是他們工作室的領頭羊,是一直以來為雲肴傳道受業解惑的師父,他的專業能力不容置疑,付良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埋頭專注自己的事,打聽自己的學生和手底下員工的私事,那是一直沒有的。
但今天,這個對象不是別人,是他最得意最欣慰的學生和京州最權貴家族的戀情,和別人不同,付良聽起來只有擔心。
“如果我不問,你還要瞞到什麽時候?”付良眉眼藏著憂慮。
“沒有什麽可說的啊,只是一個訂婚而已。”
“可那是靳家,靳家在京州什麽地位你不懂嗎?”
京州商圈耳熟能詳的大家族非靳家莫屬,上到老人下到孩提,靳家人物的名字多多少少能念得出一個,人說靳家每一輩都出人才,是個基因血統強大優秀的氏族,之所以能這麽多代屹立不倒,並非前人的基業打的牢固,究根結底是因為每一代都有輩出的人才,才能讓這個家族榮耀不衰。
而在京州,用一手遮天來形容靳家又有什麽可誇張的?
“那老師是想要知道些什麽呢?”雲肴問。
這真叫付良說,他也說不出來了,是了,他想要知道些什麽呢,別人的私生活,感情問題,身為老師的他又能插手什麽?
付良久久沒有回應。
“沒事的話,我先去把這個送給玉姐。”雲肴抱起整理好的畫稿,抬步走了出去,在轉過身那一瞬間,他的眉眼變得黯淡無光,充滿了疲憊,不見半點今晚訂婚主角的期待和欣喜。
不出意料,許多人聽說了他今晚訂婚的事,玉姐也是一樣,對他說什麽恭喜,雲肴笑著回應,只不過,提前恭喜什麽呢?
是否能夠順利,都是未知數。
回去的時候,雲肴被老板傳喚,那很少出現在工作室的老板,親自過來批準他今天早點下班,還說了很多讓他好好休息的話,雲肴沒感受到什麽溫暖,只有可笑。
可笑那些送上來的溫暖不是因為他,是因為他背後的權貴。
頭頂的太陽照的人眼睛發酸,雲肴走在被炙烤的下班路上,路邊的大爺坐在傘下賣報,攤位前沒有一個人,舊時代獲取信息的方式已經不再流行,匆匆而過的新時代人類沒誰回頭看那攤位一眼。
雲肴在攤位前停了下來。
他拿起一張報紙,看著時下最火熱的新聞,橫在最中間的是一張彩色照片,裡面是一個男人端著酒杯,正笑著和別人說話。
“靳家二少的秘密情人,顏值完勝當下最頂流的他”。
真會危言聳聽啊。
雲肴買下了這張報紙,欣賞著被拍的出色的靳家二少,之所以紛擾不斷,正是因為靳家在京州的影響力,導致他這位“神秘情人”也要分這流量的一杯羹。
報紙上的新聞沒看完,雲肴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人,眼角下藏著幾分疲憊。
“我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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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樂今天生日,沒有邀請到雲肴來,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得知他剛結束一夜的晚班。
宋文舟坐在她的對面,問她結果如何,花樂丟掉手機說:“他剛下班,今晚還是要去。”
宋文舟的眉眼沉了幾分,酒吧的燈光掩下了那份微弱的失落。
“舟哥,我說你真的,他馬上要跟別人訂婚了,你都不著急?”花樂皇上不急太監急,看著這兩人的感情沒有開花結果,花樂很抱不平。
宋文舟笑笑:“我哪有資格跟靳家二少爭人?”
“可瑤妹跟靳家二少也不是正緣啊。”
“這是什麽話?”
花樂歎口氣,有口難言:“你看著好了,今晚訂婚不會順利的。”
宋文舟皺眉。
花樂說:“靳二少點頭沒用,在靳家……那個人是完全控權的。”
“家主?”宋文舟猜測,靳家掌權的人,一直都是家主,可這家主是誰,宋文舟是沒打聽過的,只知道剛剛上位,手段很是厲害。
圈內飄著不少他的風流新聞,厲害到隻讓人看見臉,就忽視了那些凌厲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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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雲肴收拾好自己,鎖上了房門,從樓上下來。
他打電話給公司人事,把自己後面兩天的班次給調了一下,為了今晚。
“他就是雲肴……”
旁邊走過的人輕聲交談,以為雲肴沒有聽見,並小聲嘀咕著什麽,在九和苑,雲肴就是風暴的中心,他所出現的地點,一定得惹起一番熱議。
不為什麽,因他談了一個男朋友,因為男朋友的身份過分高貴,因為他就要嫁給他的男朋友。
好在雲肴已經習慣,他懶得回應那些非議一點。
陽光依舊灼熱,雲肴從小區裡出來,抬起雪白的手臂擋住視線,另一手去接正在響的電話,手忙腳亂的樣子被車內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去,並毫不吝嗇地誇他可愛。
“什麽?”雲肴捂著聽筒,站在烈陽低下,周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可惜沒擋住頭頂熾熱的光。
電話裡的男聲說:“說你可愛,我的未婚妻,怎麽就生得那麽漂亮。”
雲肴抬起頭,看見不遠處的一輛白色跑車。
“不曬得慌嗎?”男聲說:“往前走兩步,到車裡來。”
通電話的他就在對面,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正在對他笑著的俊顏,從雲肴的距離能看到男人身上打著的領帶,穿著的西裝,那得體的模樣,全都是因為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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