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以前的班主任。”許言說道。
“原來她是你的班主任啊。”陳蘭有幾分驚訝。
“對。”高中兩年時間,全是因為劉琦,讓許言變得自卑內向不敢大聲說話,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
見陳蘭主動問起劉琦,許言問道:“媽,你認識她?”
許言記得他們學校開了兩次家長會,不過陳蘭以前很忙,沒有來參加過,許言以為他媽媽不認識劉琦。
陳蘭搖了搖頭,“也不算是認識。”
只是心裡想到,怎麽這樣的人也能做老師。
她回想起許言最開始在高中上學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在附近的車站擺攤。
一天早上,一個年輕的女子走過,要了一份五塊錢的肉夾饃,陳蘭弄好之後,正要將手裡的肉夾饃遞給她,卻看到那女子假裝往錢罐子裡放錢,手裡一分錢都沒有,做了個放錢的姿勢。
女子年紀輕輕,雖然長得普通,但是穿的光鮮亮麗,不像是貪小便宜的人,陳蘭以為自己看錯了,就沒有說什麽,將肉夾饃遞給了那女子。
沒想到第二天,那個女子又來了。
這次陳蘭仔細地看她有沒有付錢,結果她依舊是空手做了個丟錢的姿勢。
見陳蘭看著她,女子絲毫沒有覺得不自在,而是說道,“我付錢了。”
陳蘭小本生意,她看的清清楚楚,“你沒有付錢。”
“你別胡說,我明明付了。”女子臉上有那麽一絲驚慌。
這個時候,有幾個買早餐的人停在了陳蘭的攤子前,好奇地看著她們。
那女子見人多了,態度卻更加硬氣了起來,“阿姨,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明明放了錢了。”
那女子這麽一說,給周圍的圍觀群眾一種女子明明付錢了,是陳蘭不講理的感覺。
陳蘭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她還想繼續做生意,於是說道:“你沒有付錢,把錢付了,我會不追究的。”
“你是不是想訛詐我更多的錢?”女子看向周圍的人,“大家看,這個賣早餐的阿姨非得誣陷我沒給錢,我一個月工資好幾千,我缺你這點錢嗎?”
周圍圍觀群眾對陳蘭指指點點。
陳蘭畢竟要在這裡做小攤生意,女子往她身上破髒水,這怎麽行?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這讓她以後怎麽在這裡擺攤?
於是陳蘭問道,“你說你給錢了,你給的是多少錢?”
“五塊。”女子伸出一隻手,五個手指張開。
她要的是五塊錢一個的肉夾饃。
“你的五塊是五張一塊,還是一張五塊?”陳蘭又問。
女子微微遲疑,往陳蘭的錢罐裡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一張五塊錢的花色,她說道:“當然是一張五塊。”
陳蘭端出錢罐子,給周圍的人群看,“大家請看,我今早上擺攤,還沒賣出去多少,裡面只有幾張一塊的和一張五角的,沒有一張五塊的。”
那女子剛才明明看到了一張五塊的錢,這下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張五角的,自己看花了眼。
這下大家都知道是誰在撒謊了。
女子卻還是不肯承認,“是你把那張五塊錢拿走了,想誣陷我沒放錢。”
陳蘭看著女子,她是真的第一次見到這種客人,竟然到現在還在狡辯,“小姐,對面有攝像頭的,如果你不承認,那我們找對面店主看看,到底誰在說謊。”
女子回頭,看到身後的確有個攝像頭,臉色立刻憋紅了,“我不要行吧。”女子將肉夾饃丟在了陳蘭攤上,灰頭土臉的走了。
兩年過去,這個女子給陳蘭印象依舊很深刻,剛才看到坐在辦公室裡的劉琦。即便她低著頭,陳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就是當初那個穿的光鮮亮麗,說著自己一個月工資好幾千,不可能貪小便宜的那個女子。
不過陳蘭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既然是許言曾經的老師,她不會去揭她的底。
陳蘭不會想到,正是因為當初那件事情,讓許言在學校裡受夠了劉琦的壓迫。
這件事對於劉琦來說,是一個人生巨大的汙點,不過還好,當時大家只是看了個熱鬧,沒有別人知道。
唯獨只有那個小攤上的老板娘。
所以每次劉琦上班的時候,都會繞開那個小攤走。
她以為,沒人知道,這件事就煙消雲散了。
可是沒想到,再一次陳蘭來學校給許言送東西時候,劉琦才發現原來他們班的許言竟然是那個小攤老板娘的兒子。
劉琦的這個被她埋進記憶深處的汙點再次被刨開,劉琦擔心陳蘭認出她之後,會在學校將那件事給別人說。
如果讓周圍的同事,領導知道這件事,讓同學和同學家長們知道這件事,那她整個人都的形象都會被毀了。
一個老師,如果沒有老師的形象,那麽她怎麽能做好一個老師?
還好幾次開家長會,陳蘭都並未出現,劉琦每次膽戰心驚著,一次比一次害怕。
前兩次沒有出現,那以後呢,高三的時候學習壓力大,經常會見到家長。所以劉琦一直忐忑著,一直想要讓許言離開,她害怕極了這件事情被發現,於是一直對許言百般苛責。
辦公室內劉琦看著陳蘭和許言的背影,兩人終於離開了,心中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人知道她曾經做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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