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雙無語地戳破那個氣囊,謝長行的眉骨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破了,一點血痕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卻抬起頭笑了笑,笑容燦爛,雙眼眯起,目光雀躍地看著江臨雙,好像心情極好。
“所以你腿真是飆車撞瘸的吧。”江臨雙調侃了一句,拉開後備箱,把謝長行的輪椅丟過去,“你自己怎麽把輪椅塞進後備箱的?”
這人爬行去駕駛室嗎?有點損形象吧。
“輪椅有一個自動導航自動收納功能。”謝長行笑得甜滋滋的,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麽勁。
地面上躺著一個生死不明的男人,相貌普通,似乎是剛才車輛壓過的東西。
謝長行看了一眼,確定道:“屍衣匠,那些人皮的鬼繡衣,都是他做的。”
那人手上有陰氣常年腐蝕的痕跡,非常明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縫紉工具留下的印記。江臨雙看了一眼,點點頭,沒說什麽。
“上樓,二樓有動靜。”
謝長行一馬當先,輪椅飆得和開車似的,快極了,鹿顏需要被江臨雙拽著,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他們剛到樓梯口,赫然和七八個人撞到了一起。
其中為首者叫道:“你果然來自投羅網了!看看你一柄劍,打不打得過我們專門為你準備的煉屍!到時候就拿你的屍體來煉製新的走屍!”
江臨雙一聽,這還有搶我屍體的?那必不能忍啊!
“你們是瞎,看不到我嗎?”他說話間,黑色的火焰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鐮刀,當頭就砍,那幾個趕屍人狼狽閃開,眼中都有些許驚愕。
“琉璃劍,你竟然和厲鬼攪和到一起了?”還是為首那個領頭人,發出一陣粗嘎的怪叫。
江臨雙看了看謝長行:“外號還不錯。”
謝長行羞澀一笑:“都是同行抬舉。”
說罷,手中已然多出一把長劍,劍光綻開,如同千面琉璃,流光溢彩,劍芒四處飛射,趕屍人們不得不更加狼狽地蛇形走位,並且開始瘋狂搖動他們的招魂鈴。
然而,謝長行沒有追擊,那些趕屍人卻也沒有等到想要的——
“怎麽回事,屍體呢?”
謝長行客氣地問:“你是指專門埋在別墅東北角那些特製棺材裡的屍體嗎?”
趕屍人面色大變:“你幹了什麽——”
“不好了不好了,我們的煉屍棺,不知道啥時候,被哪個缺德的挖開,灌滿了童子尿!”一個身上濕淋淋的趕屍人匆匆忙忙從後面跑來,一看前面竟然在打架,當即嚇得跌坐在地。
領頭人大怒:“你怎麽才發現!”
“不是啊,誰知道那個缺德的,灌完還給我原樣子埋回去,埋得可好了!”
江臨雙看謝長行,謝長行露出一個臉紅的表情:“我昨晚和你們分開,又不是去逛街了。”
不……江臨雙想問的是,童子尿哪來的……
沒有了屍體,趕屍人的戰鬥力和普通人區別不大,他們倉皇后撤,眼中紛紛流露出退意。
忽然間,一個聲音傳來:“都別動!”
陰影中,三個人影緩緩從門後走出。
那是一男,兩女,正是王騰安和白琳琳,王騰安的手上用刀挾持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影,身上纏滿繃帶石膏,正是鹿顏的身體,她的身上,除了那些醫療器械,赫然還有一件白色的旗袍。
皮質細膩,花紋詭譎精美——
鬼繡衣。
一想到那是人皮所作,鹿顏感覺自己汗毛倒豎,她憤怒地看向王騰安,卻沒有浪費口舌質問一句原因。
她只是問白琳琳:“你不是機關算盡要回鹿家認親,為的,就是騙你弟弟借壽給你?”
白琳琳輕蔑回答:“那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
王騰安看起來遠不如白琳琳冷靜鎮定,他比白琳琳接觸玄門更多,自然,也就明白琉璃劍究竟是什麽級別的人物。
“真沒想到,直接驚動了琉璃劍。”王騰安咬著牙,陰惻惻地說,“但你的目的應該是救這個女人,你現在敢動一下,我就馬上了結她的肉身,讓她以後徹底變成孤魂野鬼!”
謝長行看了一眼鹿顏:“她還穿著鬼繡衣,也活不過幾個小時了,你動手吧,你動手我立刻就可以誅殺你。”
長劍在半空熠熠生輝,王騰安沒想到謝長行這麽強硬,他反而愣住不知所措了起來,又不能真的乾掉鹿顏,那就像謝長行說的,沒了鹿顏在手裡,他立刻就會完蛋。
下一秒,王騰安做了一件所有人都很意外的事——
他甩開了鹿顏的身體,反手一刀,插在了白琳琳後腰。
“你做什麽!”趕屍人領頭人驚呼,痛心疾首,“那是咱們的錢啊!”
白琳琳瞪大眼睛,刀扎在她身上,還沒有拔出,所以血液還沒流出,她依然有力氣站立,王騰安保持著這個姿勢,將她控制住,然後對鹿顏說:“她借了你弟弟的壽命,我有辦法讓她還回去。你讓琉璃劍放我們走,並且以道心立誓,不能追蹤我們,我就把她的命,還給你弟弟!”
現場一片混亂,江臨雙冷眼旁觀,覺得還怪有意思的。
鹿顏僅僅遲疑了一秒鍾,就回答:“然後放你和這些邪門歪道去害死更多人?”
“你不要弟弟了?”
這時候,白琳琳忽然尖叫了一聲,她用力推開了王騰安,王騰安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兩邊的趕屍人一左一右扶住了白琳琳,白琳琳面色陰沉,一把拔出腰間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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