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鼠竟然還知道身份證。
趙大師無語地說:“你們可會化人形?”
灰四真人捋了捋胡須,故作深沉:“尚且不行。”
趙大師:“那不得了,你見過老鼠拿著身份證買高鐵票的嗎?”
此事起因算是明白了,但究竟是誰給了老鼠們怨氣和一個渾渾噩噩的鬼魂,這才是道協想知道的重點,只是新娘小新完全沒有任何記憶,她被怨氣侵蝕控制太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灰四真人他們,則完全沒想起來還要記一下是誰給的怨氣。
灰四真人不好意思道:“小老兒以為,也是受過導演恩惠的同道呢。”
眾人皆是無語。
謝長行半晌後說:“我懷疑,此人和不久前襲擊我大哥的是一個人。”
凌小貝問:“怎麽判斷的?”
謝長行裡所當然地回答:“如果短時間內出現兩個手握怨氣並且養鬼的邪法師,那他們兩個估計會先因為資源爭奪而鬥起來吧。那個人也是掌握著大量怨氣,還豢養了大群鬼魂,只是上次過後,鬼魂不知所蹤罷了。”
鬼魂當然不是不知所蹤,江臨雙三人組齊齊望天——司月大神官養幾個亡靈怎麽了?況且那些亡靈殘缺不全,就算不好好帶回家養起來,放出去也沒法按這個世界的規則投胎轉世呀。
天很快亮了起來,在蠱惑下沉睡的劇組眾人腰酸背痛地爬起來,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開始了全新的一天。
導演大呼小叫,開始平等辱罵劇組所有人,中氣十足,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幻境裡哭得多慘。
黃嘉興已經下車去和導演他們社交了,路過道具組的時候還疑惑:“怎麽這麽多草人啊?”
道具組那位老大嘿嘿笑著說:“這是道具啊,要拍一段全劇組都被替換成稻草人的劇情。”
跟組的編劇坐在一邊,臉不知怎麽,腫成了豬頭,看上去是被人打了似的,但編劇怎麽也想不起來誰打的。他小小聲地對黃嘉興說:“我做了個夢,夢見導演騎在我身上,打我,邊打還邊罵我,說我瞎寫什麽爛劇情……”
只有男主角楚橙一直都不在狀態,總想抓起旁邊的道具盾牌,擋到鹿顏身前去。
真正什麽都知道的鹿顏看在眼裡,覺得好笑又心疼。
沒過一會,有記者的采訪車開了進來,好像是導航忽然好用了,這個劇組又能被順利找到了。不過記者們早就已經認定,這是劇組故意搞出來的噱頭,是為了炒作靈異片的恐怖元素,所以也都沒有問什麽不好回答的問題。
看了一會兒,謝長行的電話忽然響起來。
看號碼,是家裡的座機,這年頭家裡還配一個座機的很罕見了,謝長行家裡那個是瑾秀集團自己研發的,是智能家政系統的一部分,不只是一個座機,還配備AI智能管家機器人,經常被家裡的鄭管家視為仇敵。
接通之後,是鄭管家的聲音:“長行啊,梅薇絲小姐在你身邊嗎,警方有事想要她配合。”
警方?
謝長行疑惑地看向梅薇絲,回答:“嗯,她和我們在一起,需要我們趕回去嗎?”
接電話的換了一個聲音,似乎正是上門的警察:“您好謝先生,您家的保鏢梅薇絲女士是不是開回家過一輛看上去報廢掉的車?”
謝長行回答:“確實有過。”
警察說:“嗯,那輛車是附近天水別墅區張先生丟的一輛頂配的賓利,現在需要梅薇絲女士配合調查。”
“好我知道了。”謝長行說,“我們這邊正好結束,今天就能趕回家。”
*
張百立最近噩夢連連,有時候甚至噩夢做多了,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裡。
那一天,他清晰地記得自己開著自己剛買的頂配賓利概念車出門兜風,他還想著開去找瑾秀的大公子玩,瑾秀的大公子也是個沉迷買車的家夥,正好讓他也看看這輛車,好讓他嫉妒嫉妒。
但開著開著,車輛不知怎麽了,就忽然失去了控制,方向盤轉不動了,刹車踏板踩不下去,車載的智能AI全面下線,然後他眼睜睜看著車一頭撞破公路旁邊的護欄,扎進了冰涼的江水裡。
江水順著沒關上的車窗戶湧進來,冰涼刺骨、充滿腥味,大團的水藻飄到眼前,就像是水裡有個人,頭髮正一團一團散開似的,很快張百立不能呼吸了,他艱難地掙扎,想要砸開窗戶,但他做不到,很快,過於冰冷的江水還沒讓他窒息,就先讓他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沉入了江底……
下一秒,他大汗淋漓地在床上醒過來,整個睡衣、到身上的被子、身下的床墊,全部濕透,冰涼冰涼的,像是剛從江水裡撈出來似的。
妻子出門旅遊不在家,家裡只剩他自己,所以張百立忍著手軟腳軟的虛弱,勉強從床上爬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抖抖索索地喝下去,好半天才從噩夢裡回過神。
但當他下樓去停車場要開車上班時,才目瞪口呆地發現——
他剛買的賓利,真的不見了!
當時張百立雖然驚恐,但還是以為是個巧合,正好車輛今晚被偷而已,他立刻報了警。誰能想到,差不多過了半個月,車在不遠處的謝家找到了,警察上門的時候,張百立都呆了,開玩笑說總不會是隔壁謝大公子看上了我車,連夜給拖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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