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霍危樓勒馬到了跟前,眾人看出霍危樓懷裡有個貌美女子之時,無一不驚訝的瞪大了眸子,還是代表霍危樓早到了五日的繡衣使驍騎尉路柯反應最快,第一時間上得前來行禮。
“拜見侯爺,侯爺一路辛苦。”
霍危樓下馬來,先將馬鞭扔給路柯,轉身見薄若幽正小心翼翼下馬,便一把握住她腰身,將她給放了下來。
路柯眉梢幾跳,“侯爺,幾位大人都到了,還有淨明大師。”
此言落定,身後站著的幾人都上前來行禮。
刑部侍郎林槐,此番是協同霍危樓辦案,第一個上前來,“拜見侯爺——”
身後又有三人跟上,皆是中年男子,雖是氣韻不同,卻都是華服加身。
最後才是一襲袈裟,神色嚴正的當今法門寺主持淨明,“阿彌陀佛,施主遠來勞頓了,貧僧已恭迎多時。”
霍危樓不禮佛,也不如何信佛,見狀隻點了點頭便作罷。
而後看向路柯和林槐,“寺內現今如何?”
林槐道:“下官昨日至,已問清了大概,不過此刻天色已晚,侯爺一路勞頓了些,可要先去歇下?”
霍危樓凝眸,“林大人還不知本侯的規矩?”
林槐年過而立,雖是侍郎之位,可如今的刑部尚書心存告老之意,林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下任刑部尚書,自可算朝中大員,可饒是如此,在霍危樓眼前,他和賀成並無分別。
林槐趕忙賠笑道:“是,下官糊塗了,侯爺請先入寺。”
霍危樓點頭,帶著一眾人等往寺裡去,山腳下設有山門,只看此處,便可見法門寺之恢弘,只見牌樓巍峨高闊,其上還有皇室欽此匾額,“法門寺”三字鐵畫銀鉤,氣派非常,入了山門,便是九十九階石階,眾人拾階而上,便到了法門寺正門。
法門寺在棲霞山半山,依山而建的佛堂佛塔連綿而上,最高處乃是一處據說也同樣供奉著舍利的長明佛塔,此刻夜色籠罩著整座棲霞山,可最高處的長明燈佛塔卻燈火通明,遙遙往去,頗有禪意。
入了寺門,便見寺門香火雖燃著,卻安靜古樸,亦不見修行僧人,林槐跟在霍危樓身旁道:“寺內已閉寺半月,如今倒還算清淨,所有僧人都在自己僧院之中,無詔令無事務在身者,這幾日都出來極少。”
霍危樓直接問道:“屍骸在何處?”
林槐便道:“在西邊偏院之中。”
霍危樓無需多言,林槐已往西邊帶路,他二人身後跟著主持、路柯等人,薄若幽便落後了幾步跟在福公公身旁,她穿著鬥篷,斂著眉目,可饒是如此,前面走著的幾人,仍然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她。
福公公面上笑呵呵的,似乎不以為意,可他如此態度,就更引人猜測薄若幽的身份。
沿著寺中廊道往西,很快,放著屍骸的地方到了。
說是偏院,卻是一處還未起用的嶄新佛堂,一進院門林槐便道,“此處為法門寺去歲擴建之地,是打算用作僧人們平日裡講經修行,此番暫用來停放屍骸。”頓了頓,林槐又道,“馮大人的屍首,也停放在此處廂房內。”
霍危樓淡淡頷首,幾步便到了燈火通明的正廳之前,可還未進門,他當先看到了一尊七八尺高的金身尊者像被孤零零的放在正堂之內。
他駐足,眉頭微皺,“這是——”
路柯上前道:“侯爺,這座迦葉尊者像塑於十年之前,一個月前,寺裡為了準備萬佛大會要重新給尊者像上漆,搬動之時塑像倒下,底座摔裂了開,疑似淨空大師的骸骨,便是那時從金身之內掉出來才被發現的。”
站在後面的薄若幽眉峰一皺。
佛像在寺內十年,日日受人跪拜,可其內……卻一直藏著一副難辨身份的屍骸?!
瞬間,這肅穆莊嚴的佛刹變得詭異而陰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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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色蓮03
迦葉尊者為佛陀大弟子, 其金身塑像常在大雄寶殿釋迦摩尼佛身側,霍危樓眸色微沉,抬步往廳內去, “骸骨,是從這尊者金身像內掉出來的?”
路柯點頭:“是的侯爺, 當日寺裡已在為佛法大會做準備, 尊者像被搬動的時候從抬架上倒了下來, 當時底座便摔裂了,工匠和管事僧人都嚇了一跳,卻沒想到裡面還掉出來東西, 眾人一看, 掉出來的竟是一截人骨。”
頓了頓,路柯又道:“據聞這尊者像乃是十年前塑好的,這十年來, 一直放在前面大雄寶殿之內,從未挪動過地方, 僧人們擦拭打掃, 也從未碰壞過。”
霍危樓凝眸,也就是說, 這一具骸骨是十年前佛像塑好之時便在裡面的。
法門寺歷史久遠,寺內氣象森嚴, 佛香嫋嫋,一入寺門, 便能感受到數百年佛刹並非浪得虛名, 可就在這等佛門聖地,日日受人跪拜的金身尊者像內,卻藏著一具骸骨。
“當年塑像的匠人可還追查的到?”
路柯搖了搖頭, “難,此佛像是十年前供奉舍利祈福大典的時候塑的,佛像塑好,是在大典結束那陣子,當時來此塑佛的工匠皆來自西北冀州一帶,算是老手藝人了,屬下到了之後,已派人前往冀州,可此番來去至少半月,還不一定能尋到當年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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