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樓自知此事,“確是如此。”
他言畢朝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漆黑,時辰已過子時,他便問,“今夜不若宿在侯府?我派人回程宅與程先生交代一聲。”
薄若幽略作思索,“那侯爺且等等。”
薄若幽說完,不等霍危樓答話便要出門,他有些詫異,待要起身,已走到門口的薄若幽轉身命令:“侯爺莫動。”
霍危樓身形一頓,從善如流的坐了回去,薄若幽笑意一深,轉身跑出了門。
霍危樓皺眉望著門口,本以為只要等個片刻功夫便足,卻不想眼看著半盞茶的功夫都過去了,外面仍然靜悄悄的,他眉頭越皺越緊,想起身出去看看,卻念著薄若幽不許他動,他一連換了三個姿勢,卻越發坐立難安。
就在他即將要忍不住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霍危樓一下挺直了背脊,下一刻,薄若幽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端端正正放著一碗湯餅,從寒意中來,卻冒著嫋嫋熱氣,霍危樓一下子呆住了。
他坐著未動,薄若幽緩步朝他走來,她笑靨清妍,“子時已過,今日是侯爺生辰——”
霍危樓眼瞳微顫一下,她徐徐走近,將這碗湯餅奉在他面前,“願侯爺生辰吉祥,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①。”
她眸燦如星的望著他,“請侯爺吃長壽面——”
霍危樓心腔猛然熱燙起來,連帶著眼眶都有些生熱,今日是臘月二十一了,連他自己都不曾記起,湯餅冒著熱氣,霧蒙蒙的將他眼眶熏熱,他指尖動了動,而後才傾身過來,將托盤接住放在身側案幾上,一把將人拉到了膝頭。
“適才和福安走遠了,便是為了這個?”
薄若幽點頭,“每年過生辰義父都要為我煮壽面,幼時他哄我,說面越長,人的壽數便越長,早幾日我問公公侯爺可過壽,公公說侯爺從不過壽,只在生辰那日去探望公主殿下,我便想著,侯爺也要吃壽面才好,這面整一根,侯爺快些用,願侯爺長命百歲,明日我陪侯爺探望長公主殿下,侯爺——”
“唔……”
唇被吻住,薄若幽剩下的話皆被他吮進了肚裡,他銜著她唇珠碾磨,又破齒而入,尋著她香舌卷弄糾纏,瞬間將薄若幽呼吸都奪去。
她面頰生熱,腰身被他揉的發軟,禁不住去攀他肩頭,這時,他的吻卻從她唇邊遊弋,一路往她臉頰耳根而去,下一瞬,香軟的耳珠被含住,濡濕的□□令她背脊酥麻一片,人癱軟下去,靠著他胸膛支撐,莫名的難耐將她攏住,好似舒服,又似難受,人越縮越緊,終於顫栗著一把推在了他胸口。
她呼吸滾燙,身上也跟著燙,霍危樓不比她好,陳墨般的眼底透著火,炙熱壓也壓不住,可她推住他,便令他神識清醒了幾分,他重新將人按在懷裡,胸膛起伏不定,好半晌,才將案幾上的湯餅端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出自《詩經·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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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樣花17
薄若幽歸家已是半夜, 第二日午時,霍危樓來接了她,二人一同往公主府探望, 長公主如今仍是神志不清,亦記不起前事, 可每日傻乎乎樂呵呵的, 少有動怒癲狂之時, 竟也頗為自在。
她這日未認出霍危樓,三人用完午膳,霍危樓和薄若幽陪著她去折了幾支臘梅插瓶, 等到日暮西垂, 霍危樓和薄若幽方才離了公主府。
上了馬車,霍危樓另車夫往侯府去,薄若幽卻道一聲且慢, 她握住霍危樓的手,“侯爺, 明日我們便出城去看看吧。”
霍危樓神色沉凝起來。
薄若幽見他面色歎了口氣, 她也怕,否則也不會等到他生辰之後再去, 可她也不想耽誤至年後,案子一日不破, 這個年也過不安生。
霍危樓沉吟兩瞬,“現在去明家?”
薄若幽應是, 霍危樓敲了敲車璧, 車夫便調轉了馬頭。
這是薄若幽決定好的,為了給他過生辰,方才說三日之後給明歸瀾答覆, 霍危樓明白這一點,只在車廂裡緊握住薄若幽的手不放。
待到了明府,稟明來由,很快明歸瀾便迎了出來,見他二人同來,明歸瀾瞬間便明白了,一番商議定好時辰,霍危樓便送薄若幽回府。
路上霍危樓板著臉不語,薄若幽便歪頭看他這幅模樣,想當初霍危樓在青州時何等冷峻駭人,那時她對他頗有忌憚,萬萬想不到會有如今光景,而眼下的霍危樓,再如何生人勿近,她也不會覺得害怕。
霍危樓被她這般瞧著,到底繃不住,神色微柔,眼底的擔憂卻掩不住,他少年時征戰沙場,後來執掌直使司,坊間都知他鐵血無情,他已有不知多少年未曾這般優柔寡斷過了。
他纏著她的五指相扣,溫聲交代,“明日穿暖些,有歸瀾跟著,倒也不必過分憂心。”
他此言不知是在安撫誰,薄若幽笑著應了,見他比她自己緊張,她反而豁然輕松起來,馬車徐徐而行,薄若幽又與霍危樓論案,論起公差,他才又恢復了冷靜沉穩模樣。
待她歸家,陪著程蘊之用了晚膳,又陪著他在書房內看了半晌醫書,最終只是對程蘊之道:“義父,明日我想出城去當年發現弟弟屍骸之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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