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沒至胸口,霍危樓看著面色青白,好似已無聲息的薄若幽眼底暗沉一片,福公公忙道:“侯爺照看著,老奴去接明公子……”
眾人魚貫而入,又魚貫而出,待人走盡,霍危樓方才用手沾了熱水去為薄若幽淨臉,她臉上雨水淚珠混雜,看的霍危樓心肝一抽一抽的疼。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日六。寫的我感覺自己打了一仗……
☆、四和香25
霍危樓也是經過大陣仗的人了, 在北邊掌兵之時,再如何削肉斷骨的傷都見過,更別說這些年掌了繡衣直使司用過的那些手段, 可眼下,他替薄若幽淨臉的手竟有些微顫之勢, 薄若幽就這般無聲無息的靠在浴桶沿上, 精致的小臉青白無血色, 仿佛稍一用力就要留下印子。
霍危樓不曾乾過這般精細的活兒,此刻卻不敢大意,粗糲的指腹撫過她眼角眉梢, 昏迷之中, 她秀眉仍然緊蹙著,仿佛昏睡之中亦受著痛。
他不由去看薄若幽頸子上的傷,若說他前次便將她傷的極重, 那此番,韓笙是差點要了她的命, 細白如瓷的頸子一圈勒痕淤青腫起, 細小的血點分明可見,他是聽過她驗屍所寫的, 那些沒了聲息的女屍身上,便是這一模一樣的勒痕。
霍危樓心口一窒, 差一點,只差一點。
傷處不敢再見水, 他便隻幫她擦了臉, 而後想起她後背上亦有血色,他剛抱起她的時候便見著了,衣袍被扯下, 肩頭之上一片血色紅點,他彼時一眼掃過,隻急著去抱她,並未看的十分分明,此刻怕她沾了水,不由扶著她將那肩頭朝外移了移。
耳房隻她一人,霍危樓小心翼翼的將她撩起的領子往下拉了拉,本只是要看看到底傷的如何,可衣領之下露出來的除了細小的血點之外,竟還有一顆血紅的朱砂痣。
霍危樓扶著薄若幽的手臂一僵,腦海中先明白過來韓笙為何冒險帶著她離了程府,而後才覺眼神被擭住似的移不開。
驗了三具屍體,又知道凶手好惡,可薄若幽卻從未表現出半分畏怕,而若非此番遇險,他只怕永遠都不知她身上竟也有……
肌膚勝雪,越發襯得這顆朱砂痣紅豔灼目,霍危樓盯了看了幾瞬,到底還是強自移開了目光,而她人已被暖熱,只是就這般在浴桶內也不是辦法。
霍危樓忽而看向薄若幽的臉,他視線渾似實質,又抬手在她眉眼間拂了拂,忽而,他眸色一定,那落在她眉眼處的手往下一滑,一把扯開了她內袍襟前系扣。
襟口敞開,薄綢立浮於水上,霍危樓既定了決心,手下速度便是極快,他兩下褪了她的袍衫,隻留下了一件貼身的小衣在她身上,他又一把將她從浴桶之中抱出,抄過一旁屏風之上他乾淨的袍子將她包了住。
他將她抱去內室放於床榻之上,他的袍子在她身上,渾似錦被一般,他手伸入錦袍之下,不多時,便將她小衣和身下的綢褲都退了下來,轉身又去找了件他的內單,一把將她扶起,三兩下就套在了她身上。
套好了內單,又拉過錦被將她蓋上,做好這一切,霍危樓身上出了一身大汗。
這時,外面響起了福公公的腳步聲。
“侯爺,明公子到了——”
福公公一路小跑著進來,“馬上就到正院了,幽幽她——”
福公公話未說完,因她發覺霍危樓人不在耳房,而站在床榻之前,而榻邊丟著女子衣裳,而本該在浴桶裡的薄若幽竟然穿著他的內單躺在了床上。
福公公又驚又怒,“你——”
霍危樓拂了拂自己身上濕透了的袍衫,一言不發的又去拿了衣裳轉去屏風之後為自己更衣,福公公隻覺一股子熱血直衝腦門,可看著霍危樓那波瀾不驚的模樣,憋的自己眼前陣陣發黑,卻不知該罵什麽,片刻霍危樓出來,臉上仍是那副無事發生的神情。
福公公忍不住抬手,指尖顫抖的指著霍危樓,“你怎麽能——”
霍危樓眉峰都未動一下,“我如何了?人命關天,我這也是為了救她。”
“你——”
霍危樓示意薄若幽的衣物,“還不去收拾了?”
福公公使勁的攥了攥拳頭,仿佛攥的是霍危樓那張沒事人一般的臉,又狠狠跺了跺腳,這才滿臉悲憤的去收拾薄若幽和他的衣裳,剛收拾齊整,外頭有人來報,明歸瀾到了內室之外了。
“進來——”
明歸瀾被侍從推進來,一眼看到薄若幽躺在榻上,頭髮還是濕漉漉的,霍危樓正拿了一方巾帕為她擦頭髮,這場景令明歸瀾愣了愣,待看到薄若幽脖頸上傷勢之時,方才趕忙開了口,“怎傷的這般重?”
“遇襲,快給她看看,此番只怕傷及要害。”
霍危樓語聲沉肅,明歸瀾亦一眼看出此番傷重,連忙為薄若幽檢查傷勢,片刻之後,明歸瀾道:“傷得太重了,還淋了雨?”
霍危樓頷首,明歸瀾又問脈,而後立刻念了一個方子,福公公趕忙寫了送出去令人煎藥,明歸瀾在內道:“暫時還未看出傷到了骨頭,可頸內經絡卻定是傷到了,她如今多有氣息不暢,說不定還傷了嗓子,可聽見她說話了?”
霍危樓搖頭,“剛見到人便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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