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撲入莊氏懷中。
莊氏眼中也倏然湧起眼淚,鼻尖也忽得通紅。
莊氏也抱緊她。
“舅舅,舅母,你們回家了!”沈悅哽咽似說不出話來。
莊氏也喉間微緊,“回家了!都回家了!”
沈悅似撒嬌般,“哇”得一聲哭出來。
莊氏也忍不住又哭又笑,也見卓遠握拳低眉笑著,才一面給面前的沈悅擦眼淚,一面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哭,讓清之看笑話了……”
沈悅微頓,舅母口中喚的是清之。
沈悅目光詢問般看過來,沈悅又低頭握拳輕咳兩聲。
沈悅方才想起早前卓新說的,有人去單城提親了。
他去單城提親了,然後舅母改口喚了“清之”……
沈悅微怔。
卓遠上前,朝莊氏點頭致意,“舅母。”
沈悅忽得不哭了,臉色都紅透了。
還……沒成親……怎麽就改口了……
見她紅得似隻煮熟的螃蟹似的,又半是懵懵的模樣,卓遠伸手,熟絡得替她擦了擦眼角。
還當著莊氏的面……
沈悅覺得自己的螃蟹殼都煮爛了去。
恰好梁有為也來了大門處。
“舅舅……”沈悅又頓住。
梁有為平和的眼睛裡,也似噙了幾分氤氳,卻同莊氏說了一樣的話,“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哭,讓清之看笑話了……”
沈悅再次愣住。
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卓遠笑了笑,朝梁有為拱手,“舅舅。”
沈悅目光已經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了。
總歸,梁有為開口,“回家中說話吧。”
幾人從善如流。
***
舅舅久在官場。雖然早前是京兆尹手下的師爺,但畢竟在京中府衙行;後來去了單城,三年時間,也做到單城城守手下第一人。
舅舅在意穿著禮儀。
卓遠來,舅舅去屋中換身衣裳。
舅母則親自去了趟廚房沏茶。
偏廳中就剩了卓遠和沈悅兩人,沈悅算主人,留在偏廳中招呼客人,也算是……
沈悅雙手背在身後,好奇看他,“你……接舅舅舅母回來的?”
趁周遭無人,卓遠偷親她額頭,“是啊,要怎麽謝我?”
沈悅今日第幾回僵在原處。
卓遠湊近,似是為難般輕聲道,“我雖然是正人君子,但是以身相許這種事情,看人我也不排斥……”
話音未落,沈悅狠狠踩上他的腳。
卓遠吃痛,但是沒有出聲,因為見莊氏端了茶盞出來。
卓遠笑了笑。
莊氏將沈悅踩人家的事情,盡收眼底。
沈悅趕緊收腳。
莊氏聲音溫和亦輕,只是略帶責備,“阿悅,怎麽這樣?”
沈悅很想開口,但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卓遠禮貌道,“阿悅同我鬧著玩,不礙事。”
莊氏笑了笑,言外之意,看看人家。
沈悅很忽然覺得,卓遠才是舅舅舅母的親外甥……
***
臨近黃昏了,莊氏去廚房做飯。
沈悅饞舅母做的飯菜了,莊氏留卓遠一道在家中用飯。
沈悅本是要去廚房幫忙的,梁有為喚住她,“阿悅,我有事同你說。”
沈悅駐足。
卓遠笑道,“我同舅母去吧。”
“……”沈悅目送卓遠同舅母一道去了廚房,總覺得卓遠去廚房幫忙有些說不上的奇奇怪怪的,眼下,似乎也容不得她多想。
書房中,單獨同舅舅一處。
她早前瞞了舅舅舅母,要是舅舅問起,她還在想要怎麽同舅舅說……
而且,她也不知道卓遠同舅舅舅母提親時,怎麽說的,說了些什麽,舅舅舅母應當答應了,但是說了什麽,卓遠都沒告訴過她。
眼下,單獨和舅舅一起,沈悅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忐忑。
“平遠王找我和你舅母提親了。”梁有為看她。
“哦……”沈悅支吾一聲。
其實她也好奇,舅舅舅母答應了沒有,但實在不知道應當怎麽問,最後決定緘口,多說多錯,聽舅舅的就是了。
梁有為見她沒有再吱聲,看了她一眼,溫聲道,“阿悅,之前同你說過,我和你舅母商議過,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
梁有為頓了頓,沈悅也跟著頓了頓。
梁有為繼續道,“所以,平遠王的提親,我和你舅母沒替你做主,也如實告訴他,你的婚事由你自己來定。”
沈悅意外,可方才,卓遠分明都喚了舅舅舅母……
忽得,沈悅好像明白過來,臉色忽得紅了。
應當是舅舅舅母剛說完,他改口喚了舅舅舅母……
沈悅想死的心都有了。
梁有為看起來也差不多。
沈悅低聲,“舅舅……”
梁有位歎道,“平遠王很好,有擔當,也有責任,是個好歸宿,我同你舅母都很喜歡他。”
沈悅微怔。
梁有為繼續道,“但無論他是不是平遠王,我同舅母這裡,都永遠是你的家,避風港灣。”
“舅舅……”沈悅眼底微紅。
***
廚房內,卓遠真的在幫著莊氏齋菜。
因為有卓遠在,馮嬸和小娟都沒有來廚房湊熱鬧,廚房內就只有莊氏和卓遠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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