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眾人才都紛紛錯愕回神。
難怪了!
其實是這沈姑娘同平遠王的關系原本就非比尋常,旁的嬤嬤沒法比,所以府中的孩子對她的也言聽計從。只是早前平遠王府都守口如瓶,京中無人知曉,當下,平遠王這裡算是不準備遮掩了……
忽得,之前那些生過心思,想借王府幼兒園的幌子,讓家中姑娘親近平遠王的,頓覺得臉上被抽了一個大大的嘴巴子!
京中都知曉平遠王護短,那些想借孩子名義,讓家中的姑娘多到平遠王府走動的,不明擺著是給沈姑娘添堵,也是給平遠王添不痛快嗎?
平遠王府一向家風很嚴,平遠王在京中也一慣名聲乾淨。
除卻之前栩城的一段捕風捉影,也大都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在京中時,何時曾親耳聽到,或親眼見到平遠王沾花惹草胡來過?
平遠王斷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同一個普通侍妾做這樣的舉動。平遠王重感情,方才同府中孩子的互動就能看出。才從大理寺關了三個月禁閉出來,能當眾擁抱的人,也只有日後平遠王府的正主了。
這是昭告天下,平遠王府有正主了。
這沈姑娘就是平遠王府的正主。
可這沈姑娘究竟什麽來頭啊?
眾人的好奇,再度去到了沈悅身上,是京中哪個世家之後,亦或是旁的世家分支的後人?要配得上平遠王府,恐怕這身份地位也都不能尋常了去。
又有人道,以平遠王府在京中的地位,平遠王要娶誰,需要考慮哪個世家之後嗎?
忽得,旁人也都聽明白了去。
是不需要……
平遠王府已經是西秦國中的頂級豪門,不需要依仗和憑借旁的世家幫襯。平遠王的婚事,除了天家,沒人干涉的了。
平遠王要娶誰,全然可以自己做主。
平遠王是借著蹴鞠這一出,昭告天下,不想再有旁人擠破頭來爭著給沈姑娘添堵……
平遠王的舉動,至少打消了京中半數人想送孩子到王府幼兒園,借機親近的念頭。
卻又堅定了另一半人想送孩子到王府幼兒園的念頭——從王府幼兒園出來的孩子,可是在平遠王府的主母跟前照看過的,那日後在京中也好,在平遠王跟前也好,都是眼熟的……
以平遠王對家中孩子的照拂,看得出對孩子的喜歡,日後,恐怕也免不了多照拂。
人人心中的盤算都不同。
但更重要的是,原本這看台上的眾人,今日大都是來走馬觀花,給天家看蹴鞠賽助興的,沒想到蹴鞠大賽的最後,陛下竟將平遠王從大理寺的禁閉中赦免。
平遠王同府中孩子逐一相擁的一幕,讓看台上不少人都濕了眼。
平遠王府一門忠烈,如今就只剩下了平遠王和一堆金貴小祖宗了。
任憑旁人誰看了,也都知曉了天家的心思。平遠王府一門為國盡忠,天家心中一直是念著平遠王府的。
這次,也是最後一次,天家給足了安南郡王顏面。
日後,京中誰想再拿平遠王“驕橫跋扈”生事,恐怕都要再掂量幾分,是不是要給天家添堵!
觀禮台上,太子瞥了蹴鞠場外的卓遠一眼,也起身,面色冷淡離了看台。
太子離開,宮中的侍從也陸續離開。
蹴鞠場處,卓遠余光瞥到太子移駕,才微微松手。
這月余,太子一直讓東宮的人在查沈悅。
甚至查到了晉州去。
高升的事,太子的耳目會過問,與其讓他查,不如他自己公開,放到明面上。
早前高升敢在栩城存那些齷齪心思,是認定沈悅只是府中照顧孩子的人,想借沈悅的事讓他難堪,若是知道沈悅同他的關系,借高升十個膽子,高升也不敢。
但東宮不同。
高升只是東宮的一條看門狗,但東宮起了什麽心思,他摸不清。
但挑明他同沈悅的關系,東宮再查,也要投鼠忌器,看看是否真要和平遠王府衝突。
東宮眼下同天家貌合神離。
東宮不會選在這個時候特意尋他的不快,也必定顧忌。
這也是方才卓新要同他說話,他讓卓新“晚些”,又特意在東宮移駕前,當眾擁了沈悅的緣故。
等到太子移駕,卓遠才又溫和在她耳畔輕聲道,“沒事了。”
盡管不知曉他口中的沒事了是什麽意思,但反向尋思,那早前應當有事……
卓遠松手,朝著她微微笑了笑,“稍等我。”
言罷,卓遠才又轉向她身側的齊蘊處。
齊蘊正驚得合不攏嘴,一面看看他,一面看看沈悅,又一面看看他。最後,齊蘊的錯愕神色中,卓遠上前,擁了擁他,“行啊,戰術布置得不錯啊!隊伍帶得有模有樣。”
齊蘊本是一臉驚訝看著他和沈悅的,又忽得被他這麽恭維出幾分無可奈何來,隊伍是有模有樣不假,但戰術布置到最後是全然放飛了,壓根兒都是孩子們的臨場發揮。
所幸,一個比一個發揮得好……
齊蘊原本的話噎回喉間,輕歎道,“還不是替你做嫁衣。”
言外之意,最後孩子們開口向天家求情放的他。
卓遠笑開。
一側,齊家老夫人,齊鴻和將軍夫人上前。
齊家老夫人是長輩,卓遠巡禮問候,“老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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