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東洲低聲道,“王爺,老奴就是高興。”
卓遠輕歎,“這還沒提親呢!說不定阿悅的舅舅不想讓外甥女嫁給我。”
陶東洲笑,“老奴是看沈姑娘的舅舅舅母都不是刁難的人,沈姑娘同王爺兩情相悅,平遠王府的家世又拿得出手,王爺在緊張和擔心什麽?”
他一語戳破,卓遠支吾,“我看起來有那麽緊張嗎?”
陶東洲笑而不語。
卓遠深吸一口氣,“呼……我是怕他舅舅舅母不同意,我這兩日提親,想這個月就成親。”
陶東洲挑了挑眉,一面捋捋胡須,一面了然的表情,“是有些快。”
卓遠皺眉,嘗試著問,“那正常應當是?”
陶東洲笑容可掬道,“王爺五月上門提親,留一月給親家考量,親家七月答應,說明對婚事的深思熟慮,八月吃定親宴,定親宴上將婚期安排下來,而後則良辰吉日安排婚事,也一般在定親宴後的半年,也就是明年正月。”
卓遠:“……”
陶東洲看他一臉石化的表情,又溫和朝卓遠笑道,“王爺,成親是大事,不可操之過急。平遠王府的婚事怎麽辦,辦成什麽樣,都是日後京中的風向標。沈家在京中不是名門貴胄,王爺對沈姑娘是重視還是敷衍,這其中的態度關系到日後京中對沈姑娘的態度,王爺還需長遠考慮,不急在一時。”
卓遠微楞,他早前,是沒想那麽多……
但真要等到明年正月?
在王府中,陶東洲是看著他長大的,他臉上什麽表情,陶東洲都能大致猜到其中緣故。
陶東洲笑道,“老奴方才是往平常人家說的,若是沈姑娘的舅舅舅母沒這麽多講究,婚事也能趕在九月十月前後,等婚事籌備起來,日日都有事情要忙,便也不覺得日頭慢了。”
許是早前先提到了正月,眼下又忽然提前到九月十月,卓遠忽然也覺得不是那麽不可接受了。
陶東洲又隱晦道,“六月回府,沈姑娘搬去南院若是太顯現了,不如在東院,也好同府中的公子小姐近些,王爺時常去陪府中的公子小姐也尋常。”
陶叔一開口,卓遠就知曉他今日從沈悅房中出來,陶叔誤會。
卓遠臉色微紅,“陶叔,我同阿悅沒有……”
言及此處,卓遠斂聲。
陶東洲笑笑。
卓遠臉色更紅。
***
沈悅這一覺睡到辰時前後才醒,隱約是有印象,卓遠走之前似是同她道別過。
但她得迷糊了,確實記不住清楚,隻隱隱記得他說去單城提親,路上往返要幾日雲雲……
沈悅換好衣裳,去到集合點的時候,孩子們已經開始晨跑了。卓夜跟著一道去了,集合處留下的人是卓新。
“阿悅,早。”卓新同她招呼。
沈悅也應道,“早上好。”
沈悅踱步上前,又問起,“今日準時嗎?”
卓新笑道,“準時,可準時了,尤其是昨日野外生存遊戲之後,都說要鍛煉好身體,要和怪獸決鬥,救出皇子,各個都樂此不疲。”
卓新言罷,沈悅也跟著笑起來。
卓新雙手環臂,湊到她一側,“你腦子裡怎麽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其實他早就好奇了。
沈悅伸手推開他的頭,鄭重其事歎道,“我這叫博聞強識。”
卓新膩她。
沈悅笑不可抑。
言辭間,孩子們的晨跑隊伍已經從另一個方向慢慢折回,沈悅看了看時辰,不由歎道,“今日很快。”
卓新點頭,“沒有賴床遲到的,也沒有掉隊的,是慢慢習慣夏令營的節奏了。”
沈悅也笑,“是啊,開始的時候總要難些,後面就好了。”
卓新歎道,“真希望一直陪他們在夏令營。”
沈悅意外,“你要回去?”
她以為卓新會一直在京郊別苑。
卓新點頭,“回,陶伯同六叔去單城了,平遠王府瑣事繁多,總要人看著,我要回去。”
不知從何時起,卓新身上的擔子莫名重了。
沈悅低頭笑了笑。
卓新又湊近道,“我聽說了,陶伯同六叔去單城提親了。”
沈悅頓了頓,微微臉紅。
卓新又道,“真不服氣,你就大我不丁點兒,我日後還得叫你六嬸,怎麽聽,都是我吃虧!”
見沈悅愣住,他又歎道,“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早就該成親了!我六叔條件也不差,雖然有時候腦子犯渾不清楚,也到處闖禍,但大抵還是靠譜的。”
沈悅歎道,“我才十五……”
哪裡年紀不小了?
而後,想起什麽來,又糾正道,“馬上十六。”
卓新又環了環手臂,嘖嘖歎道,“我還以為六叔要打一輩子光棍呢!結果阿悅這麽好的人被他給拱了。”
拱……拱了?沈悅被他這驚世駭俗的詞震驚到。
卓新笑道,“最好你舅舅舅母讓他吃吃癟,他總這麽囂張,吃癟還是喜聞樂見的!”
沈悅啼笑皆非。
……
上午照舊是岑夫子的歷史故事課,然後是卓夜和蔥青的自然課。卓夜教的都是野外生存相關的知識,孩子們才在野外生存遊戲上用過了,所以聽的時候尤其認真。
但遊戲裡,開寶箱的問題卻是岑夫子和蔥青二人課上的問題,所以孩子們還是仔細聽著,守護寶箱的野人也不太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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