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途中想起先前的東西似是不巧落在廚房了,便又折回。
只是行至廚房苑外時,正好聽到有人在隱蔽處說話,沈悅本想直接忽略過去,卻正好聽到其中一個人道,“我是聽說,方才清之叔叔在東驛館將安南郡王世子給揍了。”
清之……卓遠?
沈悅莫名駐足。
昨日在驛館內,她見過永寧侯府的幾個公子小姐來見卓遠,口中喚的就是清之叔叔。
是永寧侯府的兩個公子。
沈悅本來不想偷聽,但是聽到卓遠將人揍了,似是腳下如蔓藤纏繞一般,確實走不動路了。
另一個永寧侯府的公子應道,“我也聽說了!而且,聽說揍得很凶不說,還將安南郡王世子另一條腿打斷了!”
沈悅心驚。
“怎麽會!早前那條腿不就是清之叔叔打斷的嗎?又打斷一條?”
“本來,是聽說敬安侯府那幾人看到清之叔叔晨間在溫泉裡同一個女子在一處……”
“啊!”另一人吃驚。
沈悅險些沒拎住籃子,臉色也煞白。
但那人又道,“你先別急,後來從溫泉出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清之叔叔就去東驛館揍高升去了,當時也沒避諱,好多人都遠遠圍觀去了,後來,清之叔叔將高升屋裡的女人帶走了,聽說,是南順來的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晨間在溫泉被敬安侯府幾個人撞見的那個?”
沈悅怔住,似是從這裡開始有些聽不懂了。
“這,真是爭風吃醋嗎?我可不信清之叔叔會帶女人去溫泉廝混,要說是敬安侯府那幾個混蛋還有可能,我覺得,就是他們幾個和高升沆瀣一氣,抹黑清之叔叔!”
“只要不瞎的人都不信!而且有人也問過了,沒有姑娘入過男賓處,而且,清之叔叔也是自己一人出來的。敬安侯府這幾個沒安好心的東西,估計是自己胡來被清之叔叔撞見,被斥責了,所以倒打一耙!但清之叔叔將高升的腿打斷了,敬安侯府那幾個遠遠看著,然後就閉嘴了,再也不提溫泉的事,問他們,他們也說沒有這事兒,是嚇破膽了!”
“別說他們,高升斷了條腿,就趕緊離開栩城了,他們幾個哪裡還敢吱聲?走吧,不說了,像在人後嚼清之叔叔舌根似的。”
“這回,平遠王府和安南郡王府的梁子是結大了!但清之叔叔也忍讓高升許久了,這顆毒瘤始終得有人收拾!”
“……”
說話聲漸遠,沈悅也一直楞在原處,想起卓遠早前說的,今日的事,讓她同誰都不要提起,然後回驛館,當做今日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其他的事交給他……
她的事,是安南郡王世子高升做的嗎?
沈悅一面思緒,一面拎著籃子回了苑中,等回苑中時,聽蔥青說,王爺回來了,但是好像身上有血跡,沒讓公子小姐們看到,先去隔壁,也就是姑娘屋中的外閣間裡了。
沈悅愣住,將籃子遞給蔥青,“間點取回來了,你先帶孩子們用著,我有事情尋王爺說一聲。”
“好。”蔥青應聲。
沈悅拎起裙擺往外閣間去。
推門的時候,果真見卓遠剛脫下外袍。
她看他微微愣住,他似是看到她也微微愣住,卓遠淡聲道,“關門。”
沈悅會意,他是怕苑中孩子看到才特意到這裡了,她先前推開房門,他是怕孩子們看見。
“你……”沈悅是見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而早前脫下的衣服應當已經讓卓夜處理過了,只有手上有些殘留的血跡。
卓遠一面淨手,一面道,“沒事,被狗咬了。”
沈悅看他。
他說話時神色自然,似調侃,若是她早前沒有聽到永寧侯府兩個公子的對話,許是真能信他……
許是見她沒應聲,他轉身看她,“之前的事,沒同其他說起吧?”
沈悅搖頭。
他才轉身,繼續洗手,“這件事過了,日後不會有人再提了。”
沈悅又點頭。
卓遠還是同她道,“沈悅,這件事同平遠王府有關,早前是我疏忽了,你如今看著府中孩子,還是有人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同卓夜說過了,他會讓人留意你安全,你自己也要多加留意。”
他早前處處忍讓高升,如今高升搭上太子,反而越漸囂張,今日是沈悅,下一日或許就算計到府中孩子頭上。
他不能坐以待斃。
今日,高升是一定要揍的。
思緒見,聽沈悅低聲開口,“你手受傷了,我給你包扎吧……”
卓遠轉頭看她。
她亦看他。
他的手是受傷了,揍高升揍的,兩個人扭打在一處,不可能只有一個人挨打的份,他確實也用手擋了,所以指尖關節部分,手背都有傷痕。
沈悅用酒擦拭傷口,他沒有作聲。
沈悅忽然想起,抬頭,“疼的話,你就說一聲。”
卓遠笑了笑,不置可否,而是問,“你怎麽會隨身帶這些東西?”
他指紗布這些。
沈悅道,“府中孩子多,難免磕磕碰碰,若是小傷,叫大夫走一趟還不如簡單包扎快,所以,平日裡都習慣了帶這些應急的東西,還有旁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溫和,亦如她眼下給他包扎的時候。
“緊嗎?”她抬眸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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