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一樣了。
阿四出神。
“走,四哥!”小五邀請他一起滑滑梯。
阿四拗不過小五。
***
馬車內,沈悅還有些緊張。
一時從未去過大理寺,卻聽舅舅說起過,大理寺是朝中的司法機構兼刑訊機構,換言之,就是審案子和關押犯人的地方。
大理寺的死牢內更是關押亡命之徒的地方,若是進了,幾乎沒有出來的可能。
沈悅的印象裡,天生對大理寺帶了幾分畏懼。
雖然從卓新話裡話外的意思來看,卓遠是因為打斷了高升的腿,安南郡王入京告狀,天家要平複安南郡王情緒,所以將卓遠扔進了大理寺,關禁閉兩月。
看似是挫一挫卓遠的銳氣,實則,是不準備再追究的意思。
不用大理寺會審,就是借大理寺這個地方給卓遠關個禁閉,順帶昭告天下。
大理寺各個都是人精,誰也不會為難卓遠,相反,只會好吃好喝供著,安穩渡過這兩月。
但這兩個月,不讓旁人到大理寺探視,這樣稍微顯得有些蹲牢獄的意思,也好堵安南郡王的嘴。
雖然陶伯說完,沈悅心中大致是有數了,不像剛從卓新處聽說時,心中的慌張,但臨到大理寺門前下馬車的時候,沈悅心中還是不免咯噔了一下。
平遠王被陛下罰到大理寺關禁閉,最鬧心得要數大理寺本身。見了陶東洲來,大理寺官員親自迎了上來。
從大理寺官員對陶伯的恭敬態度,卓遠在這裡應當吃不了什麽虧。
大理寺官員領了陶東洲、沈悅和卓遠到了大理寺臨時看押的苑落。
朝中不乏皇親貴胄,有些時候,不得已要在大理寺臨時看押時,都會在這幾個苑落。
說是看押,實則環境很好,也有人服侍,只是不能回家中而已。
臨到苑門口,大理寺官員駐足,朝陶東洲道,“大理寺中的規矩,一次只能至多兩個人入內探視,下官也沒辦法。”
卓新和沈悅都愣了愣。
這怎麽辦?
陶東洲卻處變不驚,“那勞煩幫忙問王爺一聲,說我們都在,王爺要見誰,我們中誰就進去。”
大理寺官員應好。
稍許,從苑中折了回來,也是得了卓遠的意思,“平遠王說,要見陶管家和沈姑娘。”
“……”卓新瞪圓了眼。
他是他侄子,他竟然不見他?!
但大理寺官員明顯沒有再多說,陶東洲也朝一臉不忿的卓新,低聲道,“老奴帶沈姑娘先去,二公子稍安勿躁。這裡是大理寺,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規矩,不同旁的地方,王爺都不好挑釁,二公子便先侯一侯,晚些時候再去。”
卓新隻好點頭。
這個節骨眼兒上,他是應當不給六叔添麻煩。只是看著大理寺官員領著陶伯和沈悅入內,卓新又覺得心裡有些空蕩蕩的。
“就在這裡了。”大理寺官員駐足。雖說是探視,但平遠王這處怎麽回事,大理寺官員心知肚明。言罷,就拱手退出了苑中去,也沒有分毫要監聽的意思。
“王爺。”陶東洲在門外喚了一聲。
“進。”屋中的人淡聲,聽起來心情尚且愉悅。
陶東洲推開屋門,又讓沈悅先入內。
屋中的布置陳設不比王府差,如同一個精致的牢籠。
原本還算情緒平和的沈悅,在見到卓遠在案幾前伏案落筆的時候,眼中還是忽得氤氳。
若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卓遠也不會在這裡……
沈悅近前,卓遠正好抬眸,但見她眼眶和鼻尖都是紅的,卓遠愣了愣,既而溫聲道,“哭什麽?”
沈悅搖了搖頭,沒有應聲。
他二人說話,陶東洲本就沒有近前,只是遠遠候著,也遠遠見王爺同沈姑娘一處說話,陶東洲低眉笑了笑。
“我好著呢,這不,陛下讓我抄佛經,每日抄兩遍,平心靜氣,也好去去銳氣。”卓遠有意調侃,“之前還不覺得,眼下才知道,我的字是越發精進了!老師看了定然都要誇我。”
明知他是打趣,沈悅紅著眼,還是笑出來。
她笑,卓遠便也看著她笑。
沈悅又低聲開口,“都是我,不然你也不會……”
“可不是嘛……”沈悅話音未落,他一手拎著筆,一手托腮歎道,“要不是因為沈姑娘,我也不必落到被陛下罰蹲大理寺,傳出去多丟顏面?”
眼見她微微垂眸,鼻尖更紅了些,卓遠歎道,“要不,沈姑娘以身相許吧,那我這頓大牢蹲得也不算賠。”
沈悅詫異看他,見他嘴角帶著笑意,沈悅才反應過來,他又是特意逗她的。
卓遠繼續“自憐”道,“原本還說回京後,就去單城找舅舅提親的,這下好了,大理寺內蹲兩三個月,還得看陛下心情,若是心情不舒坦了,又兩三個月,再從大理寺牢獄出來吧,還得放一個月去去晦氣再去提親,掰掰指頭算,提親晚了五六個月不說,如今又有了蹲大理寺的案底,舅舅怕是要嫌棄我……”
沈悅原本眼眶和鼻尖都是紅的,聽他這麽一頓胡謅,又忍不住笑出聲。
卓遠繼續托腮笑道,“阿悅姑娘,笑了,就別哭了,不然我不白逗你了?”
沈悅嘴角又忍不住勾了勾。
卓遠這才放下筆,從案幾後起身,上前笑嘻嘻道,“提親是要遲上幾個月了,好在我家中孩子多,一個比一個鬧騰,沈姑娘想來也沒多的時間去考察京中旁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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