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問起。
莊氏溫和笑笑,“今日他們去不合適。”
沈悅怔住。
等下馬車,果真,也未見藍山寺門口車水馬龍,更未見多少善男信女。
單城不大,舅舅是師爺,也算有幾分薄面,舅母來上香,有小沙尼上前應接。
沈悅跟在莊氏身後入了寺廟中,心中隱約猜到些許端倪,果真,剛至廟中不久,便聽到招呼聲,“莊夫人!”
沈悅溫聲看去,是另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婦人身側跟著身邊的管事媽媽和丫鬟,應當是大戶人家,最重要的,中年婦人身後還跟著一個玉冠束發的公子哥。
果真是相親。
沈悅看了看一側的舅母,舅母正朝對方招呼,“戚夫人。”
沈悅跟著舅母上前。
“喲,這就是梁師爺的外甥女?”戚夫人明顯熱情。
“是啊。”舅母朝她道,“阿悅,這位是城守夫人,戚夫人。”
單城城守的夫人?難怪了,那就舅舅的頂頭上司,沈悅福了福身,大方喚了聲,“阿悅見過戚夫人。”
戚夫人明顯滿意,一面盯著她抬起頭來,一面慢慢道,“這可巧了,我今日也帶了我侄兒來藍山寺上香,樹兒,上前來,見過莊夫人和沈姑娘。”
戚樹上前,“莊夫人,沈姑娘。”
戚夫人也看清楚了沈悅,整個臉上似是就差滿意兩個字,遂上前朝莊氏道,“正好遇到,就一起上香吧。”
莊氏應好。
戚夫人順勢道,“聽說沈悅在京中,我們樹兒也在京中,倒也巧了,你們二人正好聊聊京中的事,我同莊夫人也一道說說話。”
莊氏看向沈悅。
沈悅笑了笑,莊氏眸間歉意。
戚夫人和莊氏在前,沈悅和戚樹在後。
戚樹歎道,“其實……”
沈悅笑道,“沒事,我也是不想讓舅母難做。”
戚樹忽然便笑了,“我也是。”
“你怎麽看出來的?”戚樹問。
沈悅輕聲道,“其實,不難看出來。”
戚樹又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似是熟絡些了,而聽到兩人的笑聲,戚夫人和莊氏都轉頭,戚夫人似是尤其高興。
戚樹歉意,“我是在京中讀了幾年書,也連著考了幾年,都沒考上,姑母早幾日帶我來求簽,簽文上說先成家再立業,姑母便信了,又找人算過,說要找京中來的姑娘,又合了歲數,正好聽說梁師爺的外甥女從京中回單城了……”
原來如此,沈悅笑了笑,“那你還考嗎?”
戚樹又道,“考,怎麽不考,我就是愛讀書,覺得該讀書的時候就應當專心讀書。放心吧,今日應付完姑母,日後就不會見面了。”
沈悅也笑開,“好。”
聽著兩人說笑,戚夫人心中越發高興起來,莊氏卻愣了愣。
……
回單城的馬車上,莊氏問道,“怎麽樣?”
沈悅沒聽明白。
莊氏輕聲,“舅母是問戚夫人的侄子,戚樹。你舅舅在城守手下做事,又是戚夫人主動提的,舅母早前也打聽過了,那孩子人品好,家門也登對,你兩人看著倒是也般配。對方雖說是讀書人,又不像手無縛雞之力的,舅母知曉你不急,只是正好覺得合適。舅母看你今日同他聊得正好,你若是喜歡……”
沈悅笑道,“不喜歡。”
莊氏歎氣,“阿悅,你老實同舅母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沈悅愣住,“……沒有。”
莊氏搖頭,“你以前是斬釘截鐵,現在明顯猶豫了,你雖然不是舅母看著長大的,但這兩年一直都在舅母身邊,舅母還能不知道?”
沈悅心頭一緊,就聽莊氏道,“是不是平遠王府的人?”
沈悅頓住。
莊氏語重心長,“你同舅母說,是不是平遠王府的二公子,卓新?”
原本有為是想修書給霍明打聽的,但書信一來二回時間長,昨日有為又忽然想起,可以找驛館的人打聽打聽,便正好聽說,見二公子同沈姑娘在一處有說笑,似是關系也好,而二公子的年紀又和沈悅相仿,所以莊氏才問起。
沈悅原本緊張的心情,忽得笑出來,“卓新?!”
莊氏頓住。
沈悅實在忍不住笑,“他就是一個小孩子。”
沈悅的表情半分摻假都沒有,莊氏舒了口氣,“那就好,平遠王府這樣的高門邸戶,我們不攀附,我們家阿悅值得更好的。”
沈悅笑笑。
許是這一路折騰,困了,不多時,莊氏就靠在馬車一角睡了。
沈悅托腮看著窗外,莫名想起前日他吻上她側頰……
沈悅微微斂目。
……
又過一日,沈悅扯了舊歷,才見到了臘月二十二。
單城不大,師爺的位置便很重要,自今日起,便有不少城中的官宦家眷登門拜謁。
也帶了小孩子來。
寶寶不大,也就兩歲模樣,摔倒了在地上哭,沈悅上前扶起,一面替她拍拍身上的浮灰,一面溫柔安慰。
孩子很快不哭了。
沈悅陪著她玩了好一會兒的遊戲。
寶貝很喜歡,也一直在笑,臨到離開的時候,還不怎麽願意走。
沈悅同她揮手,“再見!”
寶貝同母親說,“明日還可以來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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