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閣老一言未發,對他重重磕了幾個頭,就讓人拖走了。
這次行動也出乎意料地順利。
張三隱隱覺得不對,卻又捋不清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
隱忍幾年之後,他才一點一點地拚湊出當年的真相。
八字胡是太后的人。而彈劾胥閣老,卻是與端王合謀的。
八字胡憑此一功在太后黨中站穩了腳跟,一步步爬到了權力中心,後來還加封太傅——他姓魏。
那個時候,張三已經動不了他分毫了。
張三信不信命,其實也無關緊要。
世界需要一個反派,太后需要一個傀儡,而端王需要百姓記住一個罪人,為天災、為人禍、為他們連年的歉收負責。
他來了,他就成了這個人。
馬車猛然一停,接著又猛然加速,將夏侯澹從淺眠中驚醒了。
庾晚音也嚇了一跳,掀簾問道:“怎麽了?”
駕車的侍衛:“暗衛發現有人跟蹤。來的只有一個人,但武功甚高,暗衛拿不住他,北大人去對付他了……屬下先護送陛下與娘娘回宮。”
“慢著。”夏侯澹皺眉道,“只派一個刺客?不像是端王的作風。讓北舟生擒他來問話。”
侍衛回頭眯著眼望了望:“北大人尚未與他分出勝負。”
庾晚音驚了:“怎麽可能?”
北舟可是全書武力值天花板,單挑未逢敵手。
“似乎已過了三十多招了。”侍衛實況轉播中,“奇怪的是兩人都未出殺著。”
庾晚音忍不住了,從車窗裡探出腦袋朝後望去,瞬間被一陣勁風吹亂了頭髮。
為了隱蔽行事,他們一直在繞路,此時正在穿過一條寬度只能容下一輛馬車的暗巷。
巷子盡頭,飛沙走石,劍風狂亂,兩道飄逸的剪影正鬥得天昏地暗。
庾晚音肩頭探出另一顆腦袋。夏侯澹問:“原文裡有這麽個人嗎?”
“反正我不記得了……”
“喝!”一聲清叱傳來,跟著是嗖嗖的破空之聲。
實況轉播侍衛:“可惡,刺客投了暗器!”
暗巷狹窄,避無可避,只見北舟忽然一腳蹬在牆上,如大鵬展翅般騰空而起,半空團身翻了個跟鬥。刺客的暗器紛紛頹然落地。
北舟一個跟鬥翻完,人尚未落地,對著刺客長袖一甩,破空之聲又起。
他的暗器顯然密集得多,“咄咄咄咄”不絕於耳,聽聲音儼然已經將人射成了篩子。
夏侯澹:“留人——”
那刺客也同時大叫道:“好了!我不是刺客,你看不出來嗎!饒命啊!”
聽聲音是個年輕人。
北舟悠然道:“你若是刺客,哪裡還有命在。”
侍衛停下了馬車,護著夏侯澹和庾晚音走近了些許,警惕地看著來人。
北舟的暗器沒有射中他,而是圍著他的腦袋四肢,在牆上釘出了一幅人體描邊。
他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頹然道:“認輸,我認輸。”
北舟:“你是何人?”
年輕人似乎是扭頭瞥了夏侯澹一眼,笑道:“我姓白,你可以叫我阿白。”
第21章
離得近了,庾晚音逆著光看清了這人的形容。身材高大,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那雙眼瞳望過來時出奇地清亮,即使在暗巷裡也如淬過火的琉璃一般。她記得這好像是內功深厚的表現。
“不要動。你這身功夫是從何處學來的?”北舟並未放松,仍舊抬起一臂對著他,五指將勾未勾,似掌似爪,也不知道是哪門子起手式。剛才人體描邊用的暗器全部深深嵌入了牆壁中,磚灰撲簌簌地往下掉。
阿白僵立著,忽然問:“你是北舟?”
北舟一愣。
阿白:“我倆不認識,但你應該記得無名客吧?他是我師父。”
無名客雖然沒有名字,卻聲震江湖,是個仙風道骨的絕世高人。北舟早年四處遊歷時另有奇遇,曾得他指點一二,與之結成了忘年交。
某次喝酒時,無名客問他為何一直漫無目的地遊蕩。北舟心情鬱鬱,說起宮中早逝的慈貞皇后:“故人已逝,我也不知何去何從。”
無名客當場以手蘸酒,在地上算了一卦,末了勸他道:“回都城看看吧,或許會見到故人之子。”
阿白:“我師父前段時間夜觀天象,不知發什麽神經,非要讓我立即出師,到都城來跟著你混。”
他從懷中摸出一張皺巴巴、髒兮兮的信紙,遞給北舟。
北舟讀了一遍,面露疑惑:“確實是他的筆跡。但我看不懂他在寫什麽。”
阿白:“哦,他說這封信不是給你的,是給皇帝的。”
默默站在一旁的夏侯澹開口了:“給朕看看。”
阿白猛地扭頭,浮誇道:“皇帝?活的皇帝!”
夏侯澹:“……”
夏侯澹暗中遞了個警告的眼神給他。
阿白卻變本加厲:“好俊哦。”
夏侯澹:“?”
夏侯澹讀了一遍信,面色凝重,轉手遞給庾晚音。
只見信紙上筆走龍蛇地寫了兩行字:“皇命易位,帝星複明。熒惑守心,吉凶一線。五星並聚,否極泰來。”
庾晚音剛看見頭四個字就驚了。
皇命易位?這絕對不是什麽相術佔卜的通用說法。只有穿越者能看懂,這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知道你換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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