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州刺史吳敬元也激動道,“他們早已經搶掠成性前些年甚至派人去搶劫過路的商隊。不論綾羅還是茶酒,只要被他們看得上,絕對難以一路平安。現如今商隊都不敢輕易從這裡經過了。”
這樣一聽,裴秀珠就愈發生氣了,怒道,“絕不可輕易放任!否則,以後不知要把他們慣成什麽樣!”
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不勞而獲隻想偷別人現成的?為了種出這些西瓜,她費盡了多少心血?這口氣絕對不能白白咽下去!
她幾乎氣得要頭頂冒火了,眾人不敢輕易說什麽,只有蕭景曜頷首道,“不錯,此事不能輕饒。”
這話一出,那肅州刺史吳敬元卻遲疑起來,“可北涼朝廷根本不管……”
蕭景曜冷冷一笑,“那本王替他管。”
鄒延也還有些顧慮,勸道,“可,王爺畢竟剛剛來到肅州……”
國與國之間可不是小事,尤其對方那等頑劣蠻族,只怕一不小心要引起戰爭。
蕭景曜卻道,“正是因為我們才來,加倍還回去,才能免他日後囂張。否則,忍讓過第一次,後面便會有無數次。”
鄒延一頓,這才不敢再顧慮什麽,隻應了聲是。
便聽蕭景曜發話,“將這些人收押死牢,放出消息,擇日在邊境問斬。”
邊境問斬?
眾人頓時明白了,王爺這是要公然打北涼朝廷的臉。
便齊齊應是,各自下去行事了。
不過兩日,肅王府要斬殺北涼三十余名偷瓜賊的消息便傳遍了邊境。
相鄰的烏孫,黨夏,柔然等各國人盡皆知。
而對於當事者北涼來說,三十余人可不是小數目,其國內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朝裡朝外一片呼聲,皆是要求其王室想辦法相救這三十余人。
一時間,外界嘲笑,國內民怨,齊齊襲來。
北涼王室起初裝死了兩日,眼看輿論越發強烈,這才終於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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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曜命人將刑場直接擺在金水鎮最鄰近北涼國境的地方。
到了那日,他更是親臨刑場,坐陣監斬。
很快,刑場周圍便圍滿了各國觀看的人。
眾人伸長脖子看去,只見那三十二人齊齊在場中跪著,不遠處,則是他們的贓物——滿滿一車大西瓜。
嘿,別說,那西瓜又大又圓,綠油油的還帶著花紋,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將要行刑之時,北涼指派的兩人才姍姍來遲。
其中一人使臣是北涼使臣,一上來便理直氣壯先道,“肅王殿下此舉非常不合適,在我們北涼的邊境前斬殺我們的子民,將我們視為何物?我們王上聽聞此事後甚為震怒,今日特派了大駙馬前來與你商議此事。”
話音落下,另一人便慢悠悠走上前來,便是這使臣口中的北涼大駙馬了。
那大駙馬擺出一副洶洶氣勢要問罪的模樣。
然蕭景曜隻淡淡掃了對方一眼,連招呼也沒打。
北涼大駙馬一頓,這才主動道,“肅王殿下此舉,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吧,他們只是偷了點西瓜,在你們國中也不至於砍頭,如今何故要做的這樣絕?希望你們看到兩國相鄰的情面上,放他們一馬。”
蕭景曜依然沒有搭理他。
倒是右長史范深上前開口,道,“念在駙馬專程來一趟,我們王爺可以給你們面子,你們將這些瓜買回去,我們就可以按照盜竊處置他們。”
北涼使臣一頓,立時嚷道,“既要我們買回去,為什麽還要按盜竊罪處置他們?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范深冷聲回懟,“欺人太甚的難道不是你們?竟然敢闖進我們的國境偷盜搶奪,難道是我們硬逼著他們偷的嗎?”
話音落下,終於見那使臣噎了噎。
這時,蕭景曜才緩緩開口道,“如若不追究罪責,只要將贓物買回去就可以,世上還要律法做什麽?就算貴國可以容忍如此惡劣行徑,本王這裡不成。”
語罷不再與他們多說,隻徑直對劊子手發話道,“行刑。”
“且慢。”
就見那北涼駙馬一慌,忙道,“有話好說,先不要衝動。”
他今日是奉命來領人的,如若領不回去,只怕無法安撫國內輿情。
語罷咳了咳,又問道,“這些瓜多少錢?”
蕭景曜看了一眼范深,范深咳了咳,朗聲發話道,“白銀一萬兩。”
“什麽?”
北涼駙馬狠狠一哆嗦,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多少?”
范深清清楚楚又說了一遍,“白銀一萬兩。”
“你們這分明是要搶錢!”
北涼使臣跳腳道,“那只是一車西瓜,又不是金瓜銀瓜!
范深冷笑,“此乃我們王妃親自種出來的西瓜,千金不換的無價之寶!別人便是想買都買不到!現如今是看在兩國相鄰的份上,格外給你們的優惠價了!”
聞言,北涼駙馬簡直要吐血。
——這特麽還是優惠價?
三十個西瓜,一萬兩白銀,合著一個三百多兩???
這是土匪吧!
北涼駙馬也忍不住罵了起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這特麽,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搶劫的是誰了。
范深冷笑道,“拿不出這點銀子也無妨,請你們看著他們行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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