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練得有些餓了,蕭景曜試著嘗過一口,方覺出這做法的妙處所在——糯米吸足了雞塊的鮮香,粘牙卻不失彈性,顆粒之間又帶著荷葉的清新,正好化解了油膩,再喝一口豆香味十足的豆漿,實在是舒服。
沒一會兒,他就吃了乾淨。
福厚趕忙送上熱茶,見桌上膳房送來的早餐還沒有動,便道,“王爺不再嘗嘗這些了嗎?”
“飽了,撤下去吧。”
蕭景曜由桌前起身,又吩咐道,“叫人備車,準備去丞相府。”
福厚應是,忙去吩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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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珠吃過早飯,收拾好出來時,蕭景曜已經在馬車上等她了。
她提裙登上馬車,一眼望見他一身玄青蟒袍,發束金冠,甚是英武威儀。
她被這副美貌帥的晃了下眼,忙端禮道,“妾身見過王爺。”
蕭景曜頷了頷首,順勢投來目光,卻見她一身正紅大衫,頭戴鳳冠,明眸朱唇,十分明媚雍容。
大婚那日未揭蓋頭,所以此時乃是頭一回見到盛裝的她,他亦是微有一頓,目中隱有驚豔之感。
只是還未驚豔多久,裴秀珠往裡再走一步時,不小心踩了裙邊,一時沒站穩,竟直直撲進了他懷裡。
蕭景曜,“……”
這女子怎麽,變著花樣勾引他?
“請王爺恕罪。”
裴秀珠一臉羞紅,忙要撐著坐起,然而裙裾曳長,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直到蕭景曜伸手將她抱到了身旁的座位上。
裴秀珠,“……”
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沒有摔著?”
許是見她窘迫,身邊的男人主動開口關問。
大約他自己也沒察覺,聲音忽然溫柔了許多。
“沒有。”
裴秀珠搖頭僵笑,面上紅暈未散。
蕭景曜看在眼中,忽然覺得有些口渴。
——方才她撲來時的感覺,不知怎的,叫人想吃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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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起行,二人一路幾乎無話,所幸不多時,便到了丞相府。
裴家眾人已經等在大門口,皆是身著盛裝,一派隆重模樣,一見他二人,立時齊聲行禮,“參見王爺,王妃。”
“平身吧。”
蕭景曜對裴照松及裴夫人客氣道,“早該陪王妃回來,但因公事耽擱,直至拖到了今日,還望嶽父嶽母海涵。”
裴照松忙道,“豈敢,王爺以國事為重,乃蒼生之福。”
裴夫人原本一直在介懷此事,此時見他態度謙遜,心裡的不高興一時間化為烏有,也笑道,“王爺客氣了,二位一路辛苦,請入府稍歇吧。”
蕭景曜頷首,便與眾人進了裴家。
入府之後男女分開,今日沒有閑雜人等,裴夫人忙拉著閨女關問,“肅王對你可好?”
天氣炎熱,裴秀珠自顧自拿了婢女們奉上的西瓜,邊吃邊點頭,“還可以。”
裴夫人卻覺得她神色不太對,想了想,又問道,“可有同房?”
就見閨女搖頭,“沒有。”
裴夫人急了,“為何還沒有?”
二閨女如今這般嬌美可人,難不成肅王有問題?
裴秀珠一臉無辜道,“王爺前些時候不是離京賑災去了麽,前日才剛回來,我正好來了月事。”
裴夫人這才明白,不由歎道,“這可真是好事多磨。不過也好,先前你身子弱,現如今養了這一陣,應該好多了,等月事過去,記得早些同王爺圓房。”
裴秀珠唔了一聲,沒怎麽放在心上,隻覺得西瓜清甜解渴,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裴夫人卻忽然氣道,“娘無能,那狐狸精將罪名全攬在了自己身上,說當初是她自己給你下的藥,三丫頭並不知情。偏你爹也偏袒她們,隻將那狐狸精發買了,三丫頭禁足半月,明日就該出來了。”
裴秀珠這才曉得,那事是這樣的結果。
算是意料之中吧,畢竟姚氏又不傻,而爹偏心那母女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隻好安慰道,“您也不必太過介懷,反正我現在沒事了,來日方長嘛。”
裴夫人點頭哼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娘還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裴秀珠相信娘的實力,倒並不擔心這個,她心裡惦記著其他要事。
“娘,我院裡有些東西,今日回來,想順便帶回王府。”
裴夫人隻當她要帶什麽衣裳首飾,便笑道,“你的院子一直沒動,想帶什麽盡管拿去便是。”
裴秀珠應了聲好,趁著還沒開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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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前院中,氣氛稍有些尷尬。
蕭景曜向來寡言,裴照松雖為重臣,從前卻與其不算熟稔,唯一的兒子裴光哲年方十三,與這位姐夫也沒什麽共同話題。
因此初初客套過一陣,堂中就陷入無話可說的狀態。
裴照松靈機一動,提議道,“今日天氣炎熱,待在屋中稍有些憋悶,不知殿下可願去園中走走?”
左右離吃飯也還有一陣,蕭景曜便點頭,“可。”
三人便挪步到了裴家花園中。
裴家祖上原居江南,園林也依照江南風格建造,以小巧的假山堆出了重巒疊嶂,流水穿插其中,繞過亭台花牆,再匯聚成湖。花木高低俯仰,各種顏色交錯,看得出秀麗婉約,與京中建築頗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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