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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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小畫冊一事”,裴秀珠其實還是有些忐忑,但又不能直接去問蕭景曜,隻好擱了下來。
起床洗漱,更衣梳妝,待吃完早膳,肅王的乳母秦嬤嬤派了侄女秦霜兒來拜見她。
說起來,這秦霜兒與紅豆幾個年紀差不多,雖也是丫鬟的身份,但因有秦嬤嬤在,府中人對她不免另眼相看些。
加之她自己也有幾分姿色,因此難免有些自恃過高,一路進來,對院中幾個小丫鬟愛答不理的。
裴秀珠倒也沒計較,只是好奇秦嬤嬤又有什麽事找她。
秦霜兒向她行禮道,“啟稟王妃,明日即是宮中皇后娘娘壽辰,會有諸多賓客入宮拜賀,因您是第一次參加宮宴,姑姑特命我來向您介紹一二。”
裴秀珠明白了,這是怕她明日不認識人出醜,提前來做準備工作的。
左右眼下也無事,她便頷首道,“那就有勞了。”
秦霜兒應是,清了清嗓,便開始說了起來,“皇后娘娘與魏王妃,不用奴婢說,您自然是知道的,和樂長公主是王爺的姑母,與陛下一母同胞,深受陛下器重,明日見著,您可記得要問好。對了,前幾日榮安縣主回了京城,料想明日也是要赴宴的,”
秦霜兒特意將語聲一頓,抬眼看了看她,“王妃可知道榮安縣主?”
裴秀珠好歹是丞相之女,豈會不知榮安縣主?
紅豆實在看不慣秦霜兒的做派,替主子答道,“榮安縣主不就是和樂長公主的千金嗎?”
不錯,這榮安縣主正是和樂長公主的女兒,前年嫁去了定州定遠侯府,不過一年夫君便出意外去世了,長公主不願女兒白白在夫家守寡,便將她召回了京城,估摸是想替她再覓良婿。
這些事又不是什麽秘密,京城幾乎人盡皆知。
裴秀珠覺得,這秦霜兒特意提及榮安縣主,該是有什麽用意的。
她便也道,“榮安縣主既是長公主之女,也是王爺的表姐了。”
秦霜兒立時點頭,“不錯,榮安縣主與王爺一同長大,一直對王爺多有照拂,王爺幼時經歷幾番驚險,多虧有縣主從旁守護。”
嗯?
這話似乎蘊含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裴秀珠頓時來了興趣,道,“王爺小時候都經歷過什麽驚險?”
秦霜兒一頓,對方似乎抓錯了重點?
然話已開頭,她隻好答道,“王妃也該知道,王爺自幼失母,雖說是在皇后娘娘宮中長大,但皇后娘娘還有魏王……”
再說下去只怕要禍從口出,她頓了頓,索性道,“奴婢曾聽姑母提及,王爺三歲之時,有一回不小心跌到了宮中太液池裡,當時大殿正在舉辦晚宴,左右無人,唯有榮安縣主看見了,拚命喊了人來,這才將王爺救起……”
“縣主對王爺可謂救命之恩,在王爺心間,縣主也自然與旁人不同。”
重點強調了最後一句,秦霜兒仔細觀察裴秀珠的神色。
只見裴秀珠凝起了眉頭,明顯有了心結的模樣。
看來目的達到了,秦霜兒還算滿意,又講了講其他皇室女眷,便告辭了。
沒了外人,紅豆湘蓮幾個趕忙勸裴秀珠,“主子,這秦霜兒今日就是故意來氣您的,您可千萬別中了她的圈套,無論如何,您才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
話音落下,卻見裴秀珠歎了口氣,“所謂沒娘的孩子是根草,王爺能長這麽大,真是不容易。”
丫鬟們,“???”
緊接著,又見她起了身,“時候不早,該吃午飯了。”
便去了小廚房。
丫鬟們,“???”
主子這是什麽反應?
什麽反應?聽秦霜兒的話,裴秀珠滿腦子只剩下一個畫面——
生下來就沒娘的小娃兒,好不容易長到三歲,卻被人推到湖中妄圖害死,湖水那麽深,那麽冷,而小小的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太可憐了吧!
沒有親娘呵護,又攤上個笑面虎的惡毒後媽,肅王這個小可憐能長成現在這模樣,該吃了多少苦?
好歹住他的吃他的,她也該多做些好吃的,來安撫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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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
早上已經勉強吃了一頓寡淡的早飯,此時,蕭景曜正對著膳房送來的午飯發呆。
滿桌山珍海味,擱在尋常百姓家裡,這只怕是過年都難以嘗到的,他也自知不該挑剔,奈何卻就是不想下筷。
——方才窗外就開始飄來香味,他已經記的那種香料叫“孜然”,又有些奇怪,她今日又要吃烤肉?
咳,怎麽也沒派人來請他?
察覺自己想遠了,蕭景曜忙斂起心神,強迫自己下筷。
恰在此時,卻聽見門外有人道,“王爺,王妃送了午膳來。”
福厚眼睛一亮,立時去提了食盒進來,才揭開蓋子,便有濃香撲面。
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蕭景曜挪眼看去,見是兩條魚,有熏烤的味道,卻又浸在濃湯中,湯中還有豆腐,豆芽,海帶,香菇等,上覆金黃蒜末及醬黑豆豉,十分誘人。
“是你去要的?”
他看問福厚。
福厚忙搖手笑道,“小的今日一直在前院,都沒出去過,這分明是王妃惦念王爺,怕您吃不慣膳房的粗鄙手藝,主動關懷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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