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照顧對方的飲食習慣,她特意做了水晶白切雞,椒鹽黃金蝦,清炒了碟藕尖,擺好盤裝入食盒,叫丫鬟送了過去。
——聽說白日許多大臣進出前院,她可不好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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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忙,待到書房裡的人終於有空,已經過了飯點。
福厚忙提著食盒上前,道,“殿下可餓了?王妃方才遣人送來了幾樣親手做的菜式,只可惜這會兒稍有些涼了,小的這叫膳房去熱一熱吧。”
他方才悄悄看過,那水晶雞表皮盈潤,呈現出天然的嫩黃色,一瞧就是鮮嫩口的,大蝦炸的金黃,發出著濃濃蒜香,肯定酥脆,再來上一碟爽脆藕尖,清新解膩,簡直絕配。
這菜光看著就饞人,他守了食盒大半天了,不知暗自淌了多少口水。
哪知書案後的青年隻淡淡道,“不必麻煩了,叫膳房做碗面即可。”
這……
福厚一臉為難,又努力道,“聽聞王妃手藝極好,這些菜一瞧就色香味美,少不得要費一番功夫呢。”
蕭景曜目光在手中圖紙上,眼皮抬都沒抬,隻淡淡道,“府中自有膳房,叫她不必操心本王的飲食。”
福厚一噎,敢情這是說錯話了?
見他一臉清冷,福厚再不敢說什麽,隻好遺憾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一旁,左長史鄒延看在眼中,忍不住提醒,“王爺心系天下,但也不能不顧自身大事,您與王妃還沒有合巹呢。”
身為蕭景曜的忠仆,鄒延豈會不知,這門婚事,是今上,皇后與裴丞相等幾股勢力共同促成的。
——王爺自幼失母,雖然在皇后膝下長大,但皇后也有親子魏王,如今,王爺的母族都依附於皇后與魏王,王爺沒有世家支撐,只能搶著諸如賑災這類苦力活乾,以取民心。
而,裴丞相是魏王嶽丈,皇后促成這門婚事,無非是看在這位裴家二姑娘性子不強,可以利用收治,將來幫著她在王爺耳邊吹風,叫王爺效忠魏王罷了。
再者,王爺一旦同裴家綁在一起,就沒機會再去拉攏別家勢力,反正魏王正強勁,裴照松總不可能放下這麽好的長女婿不幫,來幫王爺的。
所以,這樁婚事摻雜了這麽多東西,王爺對王妃興致寥寥,也正常。
但無論如何,此乃今上賜婚,若王爺遲遲不與王妃合巹,一旦傳揚出去,只怕要引起聖怒。
所幸在他說完後,蕭景曜微微頓了頓,便應道,“本王今晚過去。”
鄒延便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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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珠吃罷了午飯,又睡了場午覺,眼看遲遲等不來前院的反饋,終於放棄了。
她覺得,肅王定是就喜歡膳房廚子那種手藝,因此對她的作品反應冷淡。
有道是眾口難調,既然如此,她也不強求,還是琢磨琢磨晚上吃什麽吧。
略想一下,忽然有了主意。
她叫荔枝櫻桃去膳房取了隻新鮮光雞,幾顆芋頭,聽說今日有新鮮牛乳,便又要了些回來,隨後便挽挽衣袖開始忙活。
鮮雞斬塊放入花椒胡椒大小茴香鹽料酒醃製,將芋頭削皮切成粗條,上鍋稍稍蒸製,再下鍋油炸,待芋條炸的香酥,便可以出鍋了。
再調一份面糊,將雞塊掛漿,同樣入鍋炸製。
頭回炸熟,二回炸香炸酥,待表皮金黃香脆,內裡汁水豐盈,正是最好。
再用牛乳蛋黃蜂蜜些許生粉調漿,略煮後放涼,置入冰釜,等會兒再看,沒準可以製出本朝第一隻雪糕。
一切就緒,天正傍晚,裴秀珠叫丫鬟們將菜擺在院中涼亭裡,美滋滋的開始享用勞動成果。
她向來不喜歡獨食,瞧見紅豆幾個都眼巴巴的望著,便招呼道,“一起來嘗嘗。”
這炸雞香味太足,丫鬟們早已舌津暗淌,聞言立時應是,都笑嘻嘻的圍了上來。
紅豆先嘗炸雞,咬一口,隻覺外酥裡嫩,且十分入味,椒香中還有一點淡淡的辣,十分開胃。
紅豆直呼,“這樣的做法太好吃了。”
湘蓮則對炸芋條感興趣,芋頭有諸多吃法,但這種先蒸後炸的做法還是頭一回見,她試著嘗了一根炸芋頭條,頓感香酥軟糯,蘸鹽吃是可口的小菜,蘸蜂蜜吃又成了美味的點心,竟說不出哪種更好吃。
“原來芋頭也可以這麽好吃!”
時下土豆還未傳入中原,本土只有芋頭同山藥,如若想吃薯條,只能用這兩樣替代。
裴秀珠邊吃邊歎道,“其實這世上還有許多好吃的食材,只是眼下還並未傳入中原,真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嘗到。”
丫鬟們有些奇怪,問她道,“既沒傳入中原,主子又是怎麽知道的?”
裴秀珠又歎了口氣,“夢到過。”
不好多說,她一邊啃炸雞一邊岔開話題,問道,“不知我們的楊梅酒好了沒?”
吃炸雞,怎麽能沒有酒呢?
先前宮裡賞賜了些新鮮楊梅,當時肅王不在,她一人吃不完,便用來釀了酒,估摸此時應該好了。
荔枝勤快,聞言應道,“奴婢去看看。”便速速去了。
不過一陣,便捧著一個小酒壇回來了。
裴秀珠揭蓋聞了一下,頓覺果香與酒香撲面而來,趕快倒了一杯來嘗,隻覺酸甜可口。
她十分高興,叫人取了些冰放進杯中,這樣一來,就更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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