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眉間緊凝, 又看向禦醫, “可查出陛下病因了?”
院判親自與他答話, “啟稟殿下, 陛下這似乎是中毒之兆……”
“中毒?”
蕭景曜心間一頓。
正在此時, 卻見一人匆匆入了殿中,一身灰白的道士袍,卻是那位清淨道人。
清淨道人朝他簡單行了個禮, 隨後主動替皇帝探起了脈。
須臾,又從袖中取出一隻木匣子,從內拿出幾根銀針,扎在了皇帝頭上的幾個穴位上。
眾人嚇了一跳,卻不敢輕舉妄動,好在未過多久,皇帝竟真的緩緩醒了過來。
只是仍是臉色灰敗,十分沒有精神。
蕭景曜松了口氣,忙問清淨道人,“敢問道長,可知陛下為何會如此?”
清淨道人道,“此乃丹砂中毒之症,陛下大約從前服用過不少來路不明的丹藥。”
話音才落,春江忙點頭道,“是,是的。幾年前,陛下曾服用過不少丹藥,都是那位衝虛道長給的。”
衝虛……
蕭景曜暗自捏了捏圈,忙問清淨道人,“現在可有辦法醫治?”
清淨道人歎道,“如今看來,那丹砂之毒已入陛下經脈,解毒並非一朝一夕之事,眼下只能先靜養了。”
蕭景曜忙躬身與皇帝道,“衝虛蠱惑陛下服用丹藥,又大肆在國內四處修建道觀,禍國殃民,請父皇下旨,立即捉拿那妖道。”
歷經這麽多事,皇帝也算回過味來了,此時緩緩頷了頷首。
只是正要張口說話,卻見司禮監總管路康匆忙來到殿中。
路康一臉急色,待來到禦榻前,立時稟報道,“啟稟陛下,肅王殿下,方才皇后派人進駐魏王府,將大門全部關上,禁止任何人出入!”
什麽?
眾人一頓,魏王蕭景明都還沒下葬呢,皇后封鎖魏王府做什麽?
皇帝也開口道,“她要幹什麽?”
蕭景曜卻已經意識到,自己今日只怕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果然,緊接著,便見羽林衛統領曾齊又急匆匆入殿稟報,“啟稟陛下,皇后娘娘命禁衛軍封鎖宮門,並對外散步稱,肅王殿下派清淨道長危害陛下安危,要來捉拿殿下與道長。”
什麽?
眾人又是一驚。
皇后這恐怕是要……造反啊!
皇帝怒道了一句,“毒婦……”
話未說完,卻又噴出了一口血。
清淨道人忙道,“陛下現在萬不可動怒,否則一旦氣血攻心,恐會同當初魏王殿下一樣。”
蕭景曜也安慰道,“父皇先不要著急,兒臣這就出去處置。”
幸虧早已有所預料,皇后能調動的大約只有禁衛軍,京郊大營仍在掌控之中。
如今他隻消出得宮去,皇后就得不了逞。
只是,能否出宮,也將是場硬仗。
皇帝聞言頷了頷首,卻又道,“你單槍匹馬,如何衝?”
蕭景曜看了看羽林衛統領曾齊,道,“三百羽林衛,亦可以拚上一拚。”
皇帝卻搖了搖頭。
而後從袖中摸出一樣東西,遞到了他的手中。
蕭景曜低頭看去,見是一枚虎符。
就憑這枚虎符,足可以調動八萬兵馬。
皇帝又道,“皇極殿龍椅下有機關,可直通宮外黑龍潭。出去以後,人馬但憑你調動,亂臣賊子,就地正法。”
人馬單憑他調動……
隻這一句,殿中眾人便都已經明白,皇帝對肅王已是全然信任了。
而,蕭景曜立時應是,道,“請父皇保重,兒臣一定竭盡全力。”
便立時出了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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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寒風瑟瑟,魏王府內卻是一片混亂。
蕭景明乃是皇長子,喪禮期間,除過他的家眷,其皇室內兄弟們也應在此守靈。
但因著天寒,那些個皇子郡王們扛不住,入夜便各回各家了,因此府中除過下人們,便只是他留下的一群婦孺。
眼看著,不過瞬息之間,手持兵械的禁衛軍便將府裡府外圍的水泄不通,眾人頓時又驚又怕,那幾個膽子小的已經哭了出來。
只有裴秀錦怒斥道,“為何要關府門,魏王殿下屍骨未寒,你們手持兵器前來,這是要幹什麽?”
禁衛軍頭子隻冷冽道,“請王妃息怒,屬下等也是照皇后娘娘的吩咐行事。”
說著,又伸手招了兩人上前,道,“奉皇后娘娘之命,請世子入宮。”
語罷,竟要來抓瑞兒。
裴秀錦忙伸手將瑞兒護住,厲聲道,“我要聽陛下的旨意,沒有陛下發話,世子絕不離府。”
那頭子卻冷笑一聲,道,“陛下被肅王陷害,恐怕沒辦法向王妃傳達旨意了!”
什麽?皇帝被肅王陷害?
裴秀錦一怔,已經意識到不對。
短暫思考一下,她忙換了語氣道,“既如此,外頭天冷,容我給世子加件衣。”
那頭子卻不允,隻道,“宮中什麽都有,王妃不必擔心,事關重大,還是請世子趕緊上路吧!”
說著不管不顧,便要上前搶人。
裴秀錦大喊,“來人!”
登時便見寒青領著十余名侍衛到了面前。
裴秀錦吩咐道,“帶世子離開。”
寒青應是,雙方立時拚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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