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倒不覺得累,只是生怕自己抱得不舒服,叫女兒睡不好,便頷首道好,將小人兒輕輕放在了床上。
“可餓了?想吃些什麽?”他問裴秀珠。
咳咳,從吃的方面關懷媳婦兒,永遠不會有錯。
裴秀珠還真是餓了,畢竟餛飩是中午吃的,現在外頭天都已經黑了。
她想了想,“想吃甜粥,放些花生紅棗冰糖,米粒熬的糯糯的。再來一疊口水□□,多放些辣椒油……”
話還未說完,穩婆趕忙勸阻道,“王妃時下才生產完,萬不可吃生冷的及辣的,否則傷口難以愈合。”
裴秀珠傻了,“不能吃辣?”
穩婆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她隻好道,“那就豉油□□,不要燉爛,雞皮潤滑才好吃。”
荔枝應是,忙去廚房給櫻桃傳話。
沒過多久,香噴噴的桂圓紅棗花生粥與豉油雞便送到了她跟前。
花生粥香甜軟糯,豉油雞鮮亮嫩滑,叫她吃的很是滿足。
待吃完,夜色又深了一重,她該休息了。
蕭景曜理所當然的想陪她一起,卻被丫鬟們勸阻道,“王妃才剛生產,身子虛弱且有血腥,王爺還是先回前院吧,奴婢們定會好好照顧王妃的。”
夜間丫鬟們要來伺候她,他在旁邊似乎有些不太方便,蕭景曜唔了一聲,又道,“雲兒怎麽辦?”
不如,他陪著小人兒?
卻見裴秀珠笑道,“雲兒等會兒怕要喝奶,先叫乳母帶著睡吧,妾身眼下還沒有奶呢。”
蕭景曜這才意識到,小家夥是要吃奶的,而他也幫不上忙。
隻好眼瞧著乳母進來,抱著小人兒去了偏房。
還沒能看夠,心間頗有些不舍,又不能影響她們母女休息,隻好跟嬌妻也告了別,孤零零的回了前院。
說起來,除過行軍打仗,他已經許久沒有自己睡過了。
夜色雖深,他卻一時沒有睡意,索性去了書房忙正事。
從今正式成為了父親,他便需更加勤勉努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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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肅王妃生女的消息傳到了京城。
皇后緊繃了一個月的神經,終於稍稍得到了緩解。
魏王蕭景明得了消息,也趕忙進宮來見她。
“母后,聽說老二生了個閨女?”
皇后頷首,“才剛收到的信,確實是閨女。”
蕭景明松了口氣,“幸虧是閨女。”
皇后瞥他一眼,歎道,“你該感激上天保佑才是。他前陣子立下北涼這麽一件大功,往後只怕要史書留名,滿朝文武無不稱頌的,若生的是男娃兒,你父皇不知道要做出什麽事來。”
這話正提醒了蕭景明,他趕忙道,“對了,母后可知那清淨道人的來歷?聽說這幾日都是其被宰父皇身邊,衝虛都要退居其次了。”
皇后搖頭,“本宮暫未查到其底細,只聽說是你父皇前幾日去京郊玄清觀清修時遇見的,似乎很會迎合你父皇的喜好,道法也頗為淵博。”
蕭景明皺眉,“我們並未在玄清觀安排人手,該不會是別人安插的吧?”
想想又有些不可能,畢竟如今京中多握在他手中,若有與他作對的,隻可能是老二。
但老二上回不正是因為反對父皇修道,才被罰去那肅州不毛之地的嗎?
一時想不出個究竟,只聽皇后囑咐他,“本宮這裡會繼續追查,你也且先觀望,等和合適時機,能收服為己用便是最好。”
蕭景明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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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得知了裴秀珠生女的消息後,裴夫人當即叫人采購了許多綢緞棉花布匹,及各種乾貨藥材,直接裝了滿滿兩車。
裴照松見了,問道,“這是要運去哪裡的?”
裴夫人道,“運去肅州的,秀珠眼下正在坐月子,可不得吃些好的補補身子?眼下天氣還冷,小郡主也得做些衣裳被褥。”
裴照松失笑道,“真當肅州什麽都沒有,連棉花都要運去?肅王殿下不會委屈她們娘倆的。”
裴夫人歎道,“不管那裡有沒有,這都是我這做外祖母的一份心。”
她可憐的閨女,如今遠在天邊,她便是想去探望也探望不了,只能如此送些東西了。
聽她這樣說,裴照松倒也沒再勸阻,隻道,“既要送,便多送些吧,從前秀珠愛吃的那些,能運的都運些過去。”
裴夫人道好,忙又命人去置辦。
只是心間仍有些顧慮,她忍不住對夫君歎道,“秀珠這一胎……也不知肅王殿下如何想的。”
唉,她從前可是吃過苦頭的,若是閨女頭一胎便是兒子該多好?
卻見裴照松安慰她,“不必過憂,秀珠是個有福氣的,聽說肅王殿下很喜歡小郡主。”
——咳咳,據回來傳信的人說,肅王連尿布都親自給閨女換,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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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州。
眼看天氣一日暖過一日,正月過完,已經進了二月。
雲兒出生已經二十幾天了。
小人兒明眼可見的長大了許多,不再整日睡覺,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多,小臉小胳膊小腿都有了肉肉,五官愈發舒展,一雙大眼睛黑葡萄似的,別提多可愛。
娘親整天柔聲同她說話,溫柔的喚她的名字,爹爹一有空便回來看她,將她抱在懷中,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全是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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