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被他放到了滿是他那清冷氣息的被褥之上,還未回過神來,山便伏了下來。
又重又燙。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啞聲道:“阿盈,這可是你要的,怨不得我。”
許是真的是喝多了幾杯,沈寒霽平日裡的溫潤,現下卻是蕩然無存。
情到濃處,沈寒霽目光落在下方那臉頰旁發絲微濕,一雙杏眸渙散,水潤得可憐的阿盈。
沈寒霽伸出手,溫柔的抹了抹她眼角的淚珠,不知此時的他究竟是清醒的,亦或者有幾分糊塗。
他伏了下來,聲音雖溫柔可卻有幾分粗啞的道:“阿盈,你若是擔心我會在高中後休妻再娶,大可不必,大概不會有人如你這樣溫順懂事。”
他怎可能看不出她最近的變化。
身體上的愉悅,讓他喟歎了一聲,啞聲道:“正妻之位,永遠是你的,所以你要活得長久些。”
溫盈聞言,渙散的眼眸逐漸恢復了神智,似乎聽出了些什麽,瞳孔微微一縮。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抬起軟弱無力的手推了推他那被汗水浸濕的胸膛,但卻是一分作用都沒有,抵擋不了他的沉伏。
——
夜半三更,溫盈轉頭看了眼身側雙眼緊閉的人,表情麻木收回目光,托著疲憊的身子從床上下來,把衣服穿了回去,踉蹌的走出屋子。
等她出了屋子後,床上的人才睜開了雙眸。
起了身,披上了衣袍,把在外守夜的婢女喊了進來。
吩咐:“給娘子準備熱水沐浴。”
隨即他也出了屋子去衝洗,回來時看了眼主屋的窗戶,沒有半分燭光,但他清楚她沒睡。
溫盈是何時開始改變的,沈寒霽心裡有數。
是在他做了那光怪陸離的夢之後。
有此奇遇的不僅他一人。
他做夢,而戶部尚書之女重活一世。同時溫盈也有所改變,他不知她究竟是活一世,還是如他一樣。
但這些日子看來,是如他一樣的。
若是與那尚書之女一樣重活的一世,那麽她第一件事,應該是想方設法的要與他和離。
在夢中,她幾乎毫無生氣,形如枯槁的與他說——若是知曉嫁予你會這麽的痛苦,我寧願嫁給凡夫俗子,若讓我再來一次,我必定不嫁你。
若已嫁,我必定會與你和離,從此各不相乾。
所以,她並非重活一世。
這一個余月看來,最讓她擔心的,不過是擔心她活得長久後,他會休妻再娶。
那他便給她一顆定心丸。
那話她若是能聽得懂,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
溫盈渾渾噩噩地回房,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而坐。
對沈寒霽方才所說的話,溫盈倒也不是很意外。
畢竟從他與她解釋,送鐲子,送祛疤膏,後宅相護中,她就已經能看出端倪了。
他怎麽可能僅僅因為她的一些改變而有如此大的轉變?
自是不可能的。
方才那句“正妻之位,永遠是你的,所以你要活得長久些。”的話便印證了她的猜想。
他果然是知道些什麽,且不比她知道的少。
他早已經知曉了,不過是看著她演戲罷了。
他這段時日來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應了他那一句“不會有人如你這樣溫順懂事。”
夢中他一直未曾續娶的原因,約莫就是這一點。
他半挑明了來說,不過想讓她繼續這樣溫順懂事,莫要變成矯揉造作惹人厭的女子。
輕嗤了一聲。
他既能給她帶來榮華富貴,身份地位,她又何苦與他談什麽情?
他要的是溫順懂事的妻子,那繼續給他扮演就是,但他也別想再要她一分的真情。
屋外有婢女說準備好了熱水,溫盈深呼吸了一口氣,扶著床柱下了床,去沐浴。
泡在浴桶中,看著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惱得拍打水面。有些後悔在他飲了酒之後去勾他了。
過去的初一十五,她卻沒有見過像今晚這樣蠻橫凶猛的沈寒霽。
回了房中,溫盈心緒依舊有些未寧,便想起了徐氏讓人送來的熏香。
走到熏香爐子前,拿起那盒檀香,杓了些許到爐子中,點燃。
徐氏送來的熏香,溫盈幾乎每晚都在用。
寧神的效果確實比以往用過的香要好。
一夜無夢,因被折騰很了,第二日便也就起晚了。
梳洗時問蓉兒:“三爺可起了?”
蓉兒給主子梳著發髻,嘴角含笑道:“三爺也是剛起不久,奴婢進侯府兩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三爺起得這般晚。”
溫盈卻不怎麽在意他起得早還是晚。
“你一會去廚房吩咐,三爺的午膳讓廚娘來做。”
蓉兒點頭:“奴婢一會兒就去吩咐。”
蓉兒梳好發髻後放下了梳子,往妝奩裡看了一眼,詫異道:“娘子最喜歡的玉簪怎不見了?”
溫盈想起昨夜沈寒霽從她頭上拔下而放在了一旁的簪子,抿了抿唇,道:“許是昨晚落在三爺的屋子裡。”
“那奴婢現在去取。”
“不用了,今日不戴那玉簪,戴其他的簪子。”
梳妝整齊後,溫盈便端著茶點去了沈寒霽的書房。
從外走進,溫笑盈盈的道:“夫君,今早我起晚了,未曾給夫君梳洗,夫君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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