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秧秧轉身便跑出了義莊,在那間屋子外的土地上放出了她那條血肉透明的細蛇,接著又倒出了朱砂和黃符,最後,她一臉“我很堅強我不哭!”地癟著嘴弄破了手指,往朱砂裡擠了一滴她的血。
做完了準備,很快,拿出筆蘸滿混血的朱砂,她將一道新符在黃符上畫了出來。
停筆後,她將黃符貼到了透明細蛇的身上。
隨著一道金紅的浮光亮起,絲線般的細蛇瞬間暴漲到了水桶粗細!
它透明的粗重尾巴一甩,整條蛇就噸噸噸拱進了土中,很快在地下開出了一條可以容陸秧秧鑽進去的洞!
陸秧秧看得很滿意。
這是她在離開望峰門後根據生長符自己琢磨出來的,不像俞望還需要什麽陣法,全靠她血裡面的靈力就能做到。她給它命名為“超靈活生長之符”!
不過畢竟是借鑒來的,她沒辦法讓動物變得太大,能維持的時間也很短,沒多久就又會變回原樣了。
但一滴血的靈力應該也足夠它挖到目的地了。
抓緊時間,陸秧秧也跟著它鑽了下去,在它的尾巴後面吭哧吭哧地爬。
等她爬到那件冰屋子下時,透明的蛇也剛好變回了原本絲線般的大小,被陸秧秧裝回了小布袋系緊封好。
時間剛剛剛剛好!沒有多用一滴血!她果然是個小天才!
這樣想著,她頂開一塊冰屋子的石磚伸出腦袋,被用法術隔絕的寒氣撲面地灌了進來,陸秧秧小天才頓時就打了個驚天響的噴嚏。
不得不說,真正進入到冰屋子裡,比她站在屋子的門外更冷了。
陸秧秧打著冷顫爬了上去,哈著白霧抱緊自己,邊縮成一團搓著胳膊,邊看向自己的四面八方。
十幾個人被完整地凍在冰中,面目栩栩,如同冰雕。
她努力讓自己靜心感受,很快發現,這些人的氣息和靈力並未消散,而是被死死地封在了冰中,不走到他們面前,根本就察覺不到。
也就是說,這些冰裡凍著的,還是活人。
稍一回憶,陸秧秧就想起來了。
眼前的場景很像是二十多年前從北寒之地傳出的一種禁術。
當時,北寒之地部落長老的妻子罹患重病,需要一味藥材救命。可那種藥材需要來年的春末才能成熟。怕妻子的身體熬不到那時,部落長老便想到了這樣一種冰凍的咒術。
他抓來了許多死囚進行實驗,的確將咒術做成了。
但馬上他卻發現,在被冰凍之後,人體內的一切器官都會受到致命的損傷,冰塊融化後根本活不了多久。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於是他最終放棄了這個咒術。
但這咒術卻不知怎麽被傳了出去,不少人想要借此延長壽命或永葆青春,結果都丟掉了性命。因此這個冰凍咒術便被玄天盟列為了禁術,不準再繼續流傳,再加上它需要一直消耗靈力以維持冰凍的狀態、靈力稍弱的人根本就無法承受,久而久之便慢慢失傳了。
能承受得住這樣大量的靈力消耗,還有屋子四周力量強大的琴靈線陣,陸秧秧的腦海中很快就掠過了幾個人的名字。
為了能盡快從這個冰屋子裡離開,她飛快地湊到每一個冰雕面前看完了他們的臉。
他們清一色的全是面容姣好的年輕男子,但她一個也不認識。
陸秧秧很想弄出一個人來問明情況,但又擔心被發現少了一個人後會打草驚蛇。
哆嗦著猶豫了片刻,陸秧秧在屋子最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個烏黑的木棺。
她伸出快要沒有知覺的手指,使出力氣將它打開。
裡面躺著的也是一個被完全冰封的人。
但這個人的臉……
陸秧秧卻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她湊近過去,仔細地盯著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腦子也被凍壞了,她怎麽都記不起來。
她乾脆不再盯著他的臉,而是看他身上其他的地方。
卷曲的褐色長頭,耳朵上掛著的銀銅圓片,手腕上重重疊疊套著的銀色圓環。
陸秧秧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也就是在想起那個名字的的瞬間,眼前的這張臉也同她記憶深處那張文書上的畫像重疊了起來。
這是二十年前的一個殺人罪犯。
名叫殷緹。
他從西域而來,生了一張上好的皮囊,膚如凝脂,高鼻深目,灰藍色的奇異眼睛仿佛能攝魂奪魄。他能歌善舞,滿嘴蜜語甜言,極擅將人引誘,如同一條隱藏住自己花紋的毒蛇,輕柔地將人纏繞,讓人心甘情願就把最脆弱的咽喉裸露到了他的嘴前,然後,成為一隻待在的羔羊。
那段時間,他殺了許多許多的人,不為財色,也沒有緣由,單純就是以虐殺為享樂。每每聽到他人斷氣前那一聲痛苦的嗚咽,他便能興奮得喘息不已。
玄門百家派出了一眾高手想要將他除掉,但別看他靈力不強、殺人前總要先用手段取得信任後在對方沒有防備時出手,可他逃命時卻靈巧得像條泥鰍,玄門派出殺他的眾人曾數次眼睜睜被他溜掉。
不僅如此,他甚至從連喬的手中溜走過幾次。
這可是極其少見的!所以陸秧秧才把他的事記得這麽清楚!
更重要的是,二十年前,她阿娘就是為了追殺他,才一路追到了長樂宮的城池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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