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女小心地低頭說著,把“蓮”字全咽進了口裡。
段崢明還想要問。
薛盈開了口:“知道了。我們會謹言慎行。”
仕女退下後,薛盈示意陸秧秧下了渾音咒。
咒術一成,薛盈當即嘖了一聲。
“小肚雞腸。”
見其他人沒明白,她向著外面的百花圖揚了揚下巴。
“沒看到嗎,那百花圖中除了沒有蓮花,曇花也沒有。”
這點連陸秧秧都沒想到。
她睜大眼睛:“因為我阿娘?”
她阿娘姓連名喬,的確佔了個“連”字。
可那個“連“又不是蓮花的蓮。
曇花是西南山谷的象征花卉,長樂宮介意也就罷了,居然連諧音的字都要計較……
段崢明也覺得程嬌娘有病。
“連喬、連喬,蓮花不準提,那她乾脆橋也別建了,大家都扎猛子過河唄。”
滿嘴塞著糖糕的張百裡反應依舊慢半拍。
聽完大家的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抬起頭。
“長樂宮!”
他一臉震驚:“難道是那個長樂宮?!”
他說完,下意識看向陸秧秧。
“那這裡不就是陸……”
“還有哪個長樂宮?天底下就一個長樂宮。”
不等他說完,薛盈伸手就把他的腦袋按下去。
“安靜吃你的。”
張百裡:“哦。”
這時,萬眾矚目的花車隊伍終於到了。
陸秧秧望出去,一朵朵花車經過,有的少女熱情似火盡情旋舞,有的端坐如鍾唇角微揚,千姿百態,如同群花。
就像仕女說的,無一例外,她們都是絕佳美人。
看著長長的、沒有盡頭的隊伍,再看看羅盤的銅針,陸秧秧心知少年的隊伍還在後頭,還要再一會兒才行,她頓時又趴了下去,什麽美人都沒辦法讓她打起精神。
“那人是怎麽回事!”
聽到鄰桌人的聲音,陸秧秧隨意地向外掃了一眼。
那朵花車上坐著的人與其他人不同。
別的少女即便只是坐著,也坐得極為刻意,努力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
可這個人什麽都沒做,只是靜靜地垂著頭。
手中舉著錦繡團扇,遮擋住大半面容,只能看到頭戴的金色花冠和光潔額頭上畫著的大朵紅色奇花,連眼睛都看不真切。身體也幾乎都攏在了衣袍中,花葉交織的衣領高到下頜,寬大錦羽下擺則蓋住了雙腳。
有人見此便不耐了。
“這能看到什麽?什麽也不露,連個神情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陣風刮過,那錦繡團扇稍稍地偏了偏,露出了一瞬那張隱在扇後的臉。
那一個刹那,鴉雀無聲。
所有人忽地就明白了。
這個人確實不需要露出任何神情,也不需要多露一絲肌膚,只是那一張絕美的面容,就足矣震蕩人心,勾魂攝魄。
這世間並不缺少美人。
美如靖娘子,清婉端莊若荷葉,而薛盈的美,則雍容華美似牡丹。
但她們卻都不能與眼前的人相較一分。
這個人仿佛一朵豔紅的黃泉花,卷曲、妖豔、鮮紅,絲絲縷縷的花瓣會在你靠近的瞬間蔓延進你的血肉,抓咬磨碎你最堅硬的骨,勒緊你跳動的心臟。
在這後面出現的女子,便是再美,也都黯然失色了。
過去許久,酒樓中終於有人找回了聲音。
一個劍客打扮的男子輕輕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氣。
“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美人……”
“是啊。”
鄰桌一人擦拭著身上的酒水說道。
在見到那位美人的瞬間,他手中的酒盞便握不住了,酒水傾灑了一身。
“看來其中一個寶座的歸屬已經沒有懸念了。”
有女孩兒也通過了遴選的人家卻還是有些不甘。
“難道就只看臉、不看出身和才華嗎?”
“你不知道嗎?長樂宮選妻擇婿,就是不挑門第出身,全看那幾位喜不喜歡、想寵愛誰……”
聽起來有些荒誕,但這裡可是長樂宮。宮主程嬌娘這輩子唯一明媒正嫁要拜堂的男人,便是一位煙花處出來的、半點靈力都沒有的畫舫琴師。
雖然在婚宴上被人搶親劫了胡,但據說,時至今日,她仍舊對他無法忘懷,就連她收的義子,也總有跟那位琴師相似的地方。或眉或唇,再或者是撫琴的神態,總能找到那位琴師的影子。
有了她這個先例在,這一次,甚至有不少覺得自己足夠貌美的少年獨自來到長樂宮,想要博一博前程。
那些少年能否被選中還不好說,但其余的少女怕是都難以被選中了。
薛盈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覺得很是聒噪,於是下了藥粉,讓他們嗓子發癢,必須不停喝水才能緩解。
做完這些,耳根清靜,她收回目光,卻發現坐在對面的人有些不對勁。
她出聲喊她:“陸秧秧?”
“阿盈……”
陸秧秧眼淚汪汪,聲音一顫一顫的,可她的眼睛卻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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