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老先生嘮了一會兒嗑,陸秧秧吃完一小包糖豆花生,跟老先生告了別。
人死如燈滅,哪來的什麽鬼。
說是鬧鬼,可怎麽想都更像是音律幻術搞出來的鬼。
但不管是真鬼還是假鬼,隨著有鬼傳聞的散播,老城中搬走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不信鬼神的最終也因為老城的空曠而搬進了長樂宮這裡,不過半載,長樂宮的城池初見規模,而老城卻成了空城。
之後幾場暴雨,將老城淹了個乾淨,老城便完全荒廢了。
接下來,二十幾年的漫長歲月徹底將老城變成了一片被人遺忘的荒地。
她以前就覺得奇怪,四大玄門門派中,望峰門、藏藥島、霸氣山莊,少說也有百年的傳承,唯獨程恩的長樂宮,明明此前從未聽說過,卻仿佛一夜之間就在玄門中鋒芒畢露,迅速擁有了自己豐饒的城池和一眾門徒弟子。
原來最最開始,他就已經擁有了一整座小城。
程恩這個人,不可小覷啊。
……
提著大包小包的乾果,陸秧秧回了晏鷺詞的院子,卻發現院子裡多了一個箱子,而晏鷺詞正屋子門前玩著她給他疊的紙青蛙。
少年看起來還是很沒精神,睫毛沉沉地垂著,仿佛隨時都會睡倒過去,但一旦快要睡倒的時候,他就使勁地搖搖頭把自己搖醒,就像一隻正在甩水的小乳狗,樣子可愛得有些過分。
難道一直在抵抗著睡意等她回來嗎?
陸秧秧本來已經都沒了的內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
她真的再也不想做虧心事了。
晏鷺詞看到她,慢慢地站了起來,困得晃了兩下才站穩。
晏鷺詞:“我沒有出去。”
“什麽?”
晏鷺詞的聲音很小,陸秧秧走到他面前才聽清。
“我沒有出去。”
晏鷺詞揉著眼睛。
“我一直待在屋子裡,也沒有出去找你。”
陸秧秧記起來了。
她在走之前跟他說過,不準出屋子,也不準去找她。
所以,他都乖乖做到了?
那,她該說什麽?
面對這樣的晏鷺詞,陸秧秧難免有點不知所措。
她左右看了看,指向那個箱子。
“那是什麽?”
“是布和針線……”
聽完晏鷺詞軟綿綿聲音的講述,陸秧秧知道了。
今天晌午,程嬌娘突然提出要院中少女們親手為她繡一張帕子,下面的人便很快送來了箱子,裡面就是繡花撐子和各種針線布料。
陸秧秧打開箱子,裡面的布料上浮動著長樂宮獨有的的靈力標記,顯然是沒辦法出去隨便買一張帕子作弊糊弄過去。
要是不交會怎麽樣?
會不會直接影響到他能不能進入婚宴?
“這個怎麽辦?”
涉及進入婚宴的大事,陸秧秧沒辦法放下不管。
她問晏鷺詞:“你有什麽能用的術法嗎?”
晏鷺詞的疑惑都浮現得慢吞吞。
他遲鈍地反映了一會兒,頭歪了歪:“為什麽要用術法?你給我縫過袖子,縫得很好。”
望峰門的時候,陸秧秧的確幫晏鷺詞縫一件破了袖子的袍子。
當時她為了以後不再被他找,故意縫得很差,歪歪扭扭跟條蜈蚣似的,虧他還能說出“好”來。
但陸秧秧捫心自問,她用心去做的針線水準也好不到哪去。
就這麽說吧,她曾經繡過一匹奔馳遠去的駿馬。她自認為她繡的形神俱在,於是拿去給靖娘子品鑒,靖娘子卻在端詳片刻後誇她:“這螞蚱繡的倒是很有生趣。”
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她不繡,難道讓晏鷺詞繡嗎?
陸秧秧在問過晏鷺詞、確實沒有術法能幫忙以後,她決定要扛起這個重任!
但在此之前……
陸秧秧看向晏鷺詞:“你先畫個繡樣。”
比起畫畫,陸秧秧寧願刺繡。
她可能是完全沒有繼承她阿爹的文雅才華,字寫得不好看,畫更是畫得慘不忍睹。
但晏鷺詞既然會畫咒畫,那想必畫技還是可圈可點,等他畫完,她再照著繡,說不定出來的成品還能看。
看晏鷺詞困得提不起精神,陸秧秧拿出一袋乾果,拆開了紙包捧給他:“很甜的。”
晏鷺詞拿了一顆最小的,嚼了嚼,咽下去。
陸秧秧:“很甜吧?”
晏鷺詞又從她手裡拿了一顆最大的。
一放進嘴裡,他的腮幫就鼓了起來。
就這樣吃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小小的:“你的那滴血肯定更甜。”
陸秧秧一下就反應出他說的是她嘴唇上那滴滲出來的血,接著便聯翩地想起了當時豔粉煙氣彌漫繚繞、他們兩個人擠擠躲在小屏風後面的場景。
“那個甜不甜跟你沒關系!”
陸秧秧硬氣起來。
“吃完趕緊幫我畫一幅繡樣,畫你喜歡的就好,快一點,我還要點燈熬油地繡呢。”
說完她就跑去了方為止那邊,把今天在外面遇到的事情跟他們說了說,然後就馬上又趕回來了。
其實方為止也擅畫,但他對自己的要求極高,一幅畫精雕細琢怕是要畫上幾個月,陸秧秧要是等他畫完,黃花菜都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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