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只能快步追上去。
為了表現的善解人意一點,薑知漓猶豫著開口道:“你如果有急事的話,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送我了。”
傅北臣拉開車門,淡淡地睨她一眼:“不差這一會兒。”
但剛剛那通電話好像聽著挺急的啊.....
不過他既然要送她回家,薑知漓當然也不會拒絕。
她乖乖彎腰上車:“哦,好。”
*
剛才那場突如其來的告白後勁兒有點大,一直到上了車,薑知漓都覺得自己的耳朵還是燙的。
為了避免和傅北臣對視尷尬,薑知漓索性全程把頭轉向窗外看風景。
雖然車窗外是飛快駛過的街景,可薑知漓怎麽覺得眼前浮現的還是傅北臣的那張臉。
還有剛才那場失敗的表白。
她要不要挑個合適的時間和場合再來一次?
薑知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化著,倒映在光潔的車窗上。
傅北臣看著她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舒展開,一會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皙的臉悄聲染上緋紅。
長發披散在耳後,露出小巧瑩潤的耳垂。
忽然,他的視線停住,蹙了蹙眉。
薑知漓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耳後的肌膚忽然被人輕碰了下,驚得她瞬間轉過頭。
他的指腹溫熱,像是帶著電流,讓薑知漓的耳根迅速紅了起來。
迎著傅北臣幽暗的目光,薑知漓只能感覺到心跳一點點加快,連躲都忘了躲。
腦中剩下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
——這可是車上!!!前排還有司機在的!!
薑知漓咽了咽口水,想盡量鎮定地開口製止他:“傅......”
話還沒說出來,他的指腹又輕輕摩挲了下,一陣痛感措不及防地襲來,疼得薑知漓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傅北臣目光沉沉:“怎麽弄的?”
用車窗簡單照了下,薑知漓就看見耳後的一處肌膚上,那道鮮紅的劃痕。
應該是晚上她摔碎酒瓶時,飛濺的碎片不小心刮傷的,她一直沒發現。
下意識的,薑知漓並不想讓傅北臣知道今晚發生的事。
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畢竟,總是給別人帶來麻煩的人,是會被丟掉的。
下一刻,她彎起眼睛,若無其事地笑了下:“應該是帶耳環的時候不小心劃破的,你不說我都沒感覺到疼。”
傅北臣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目光晦暗不明,卻還是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等車子穩穩停在公寓樓下,傅北臣都沒再說什麽,薑知漓才總算悄悄松下一口氣。
她剛要推開車門,就聽見傅北臣在身後叫她。
“薑知漓。”
普普通通的三個字,卻讓薑知漓心頭一跳。
她怔怔轉頭:“怎麽了?”
傅北臣看著她,語氣很淡:“我明天出差,未來幾天不在江城。”
薑知漓被他這話弄懵了,她眨了眨眼,眼裡無聲地表達出三個字:所以呢?
傅北臣倚靠在車上,眼中劃過一抹無奈之色。
“還有沒有什麽話,現在說。”
聞言,薑知漓愣了下,好像隱約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後天一到,她就不得不去薑氏大樓,簽下那份股權轉讓的合同了。
如果現在跟他提,或許還有轉機。
氣氛忽然陷入沉默中。
傅北臣的耐心好像在此刻變得出奇的好。
他只是靜靜地靠在那,沒有開口,目光卻一瞬都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
他在等,等著她親口求他。
不知過了多久,薑知漓終於抬起頭,衝他淺淺地笑了下。
昏黃的光線下,她的五官被勾勒得分外明豔溫柔。
“我等你回來。”她說。
*
兩天后。
又是一個陰天,天空霧蒙蒙的,烏雲密布,像是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暴風雨,在一個毫無征兆的時刻,就會肆無忌憚地淹沒這座城市。
這天的凌晨四點,薑知漓已經睡不著了。
她索性直接起床洗澡,看著鏡子裡的人面色憔悴,她隻好又敷了一張面膜上去。
敷完面膜,薑知漓又仔仔細細地化了妝,本就明豔的一雙狐狸眼被勾勒得更加嫵媚上挑,極具攻擊性。
確保自己看起來神采奕奕,她才換上高跟鞋出了門。
到了薑氏總部,薑知漓輕車熟路地上了樓,找到上次那間會議室。
和上次不同,此時的會議室裡只有嚴蕙,還有一個秘書。
也許是嚴蕙知道,這一個月以來,薑知漓四處求助無門,現在也不需要那些股東來壯大聲勢施壓,就可以輕而易舉拿下她的股份。
見薑知漓獨自一人走進來,嚴蕙終於徹底放心下來。
她就說,怎麽可能會有人願意幫薑知漓,更何況是傅北臣那樣最看重利益的商人。
今天這股份,她拿定了。
她笑容滿面地站起身,眼尾的魚尾紋深得怎麽也蓋不住。
“薑大小姐,我可等你好久了。坐吧,看看合同。”
看著她一臉小人得志的姿態,薑知漓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沒什麽表情。
她從容地坐下,不疾不徐地翻開面前那份合同。
翻了兩頁,薑知漓的動作停下,在其中一處點了點,“舅媽,這條改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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