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韋氏忽然抓了他的手腕,“從前是姨娘對不住你,姨娘太沒用了,把你帶到世上,除了叫你跟著一道擔驚受怕,什麽也幫不了你。”
蕭信愣了一下。
“我——呃!”韋氏要再繼續說下去,卻先打了個酒嗝。
蕭信明白過來:“姨娘,你醉了。”
“沒有,我清醒著呢。”韋氏柔聲否認,眼淚卻又撲簌簌落下來,“總算你不像我,自己掙了前程來,你——你爹要是看見,該多好啊。”
蕭信聽她提到蕭侯爺,心情毫無波動。
蕭侯爺日前特意找過他。
這樣算是看見了他吧。
但他已經不需要了。
他叫丫頭:“姨娘酒多了,扶姨娘回去吧。”
白芙和新橙兩個應聲過來,韋氏想要辯解:“我沒醉——”
但她是個極好說話的性子,不等別人反駁,她自己又停住不說了,只是滿眼欣慰地又將蕭信望了兩眼,才順從地由兩個丫頭陪著走了。
背影仍算端正,看來就算醉,也不深。
蕭信目送她出了院門,轉回來,一看:“……”
就這麽會兒工夫,桌上的這個也歪倒了。
“別喝了,醉了就休息吧。”他走過去。
“我沒醉。”許融否認得就堅決多了。
為了證明,她扶著腦袋重新坐起來,又把眼睛睜大,衝他笑得燦爛:“二公子,今天是個好日子。”
蕭信:“嗯。”
一邊附和她,一邊打量著,聽她口齒清晰,他也有點拿不準她到底醉沒醉了。
許融往他湊近了點:“二公子,你看,我現在還叫你二公子,怪生疏的。”
蕭信:“——嗯?”
他疑惑,不知她到底想說什麽。
許融眨眼,提示他:“我們都這麽熟了呀,難道不能將關系更進一步嗎?”
蕭信:“……”
他“嗯”不出來了,心中重重一跳。
這一跳跳得他腦袋都有點發暈,好像他也要醉了。
他忍不住道:“我——”
腦袋空白,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麽。
隻覺得怎麽能叫她搶先說呢,他是男人,應該他來說的。
又覺得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
許融的眼神撐不住了,眯起來,眸光星子也似:“二公子,我虛長你幾歲,不如,你就認我做個姐姐?”
蕭信:“——咳!”
他屏在心尖的一口氣全噎了回去,一下把自己咳了個透心涼。
咳完,他擦了下唇,面無表情抬起頭來。
許融還催他:“二公子,行不行呀?”
蕭信冷笑了一聲,伸手。
許融沒躲,無辜地坐在那兒。
蕭信由此判斷她真是醉了,醉了也不行。
他碰到她的臉頰,用力一捏,看她皺眉呼痛,他絲毫也不心軟,湊近了,一字一頓地向她道:“休、想。”
**
翌日一早。
雖然蘇先生給放了假,但是蕭信不想在府裡呆著,他提著書袋出府,繼續前往蘇家。
行走間步伐沉穩冷峻,還帶點蕭殺之氣。
路遇的下人們紛紛行禮,又忍不住竊語。
“二公子這麽快又要去讀書啊……”
“才考了案首,一點都沒有得意自滿的樣子。”
“二公子這麽沉得住氣,也許真能成大器呢……”
第55章 二公子,你讀書又有進益……
許融這一日起得晚了些。
起來的時候還有點犯暈。
她扶著腦袋, 下意識把昨晚宴至尾聲時的記憶找尋了一下,然後:“……”
酒後吐真言,老話真是沒錯啊。
讓蕭信叫她“姐姐”是她隱約一直有的念頭——沒到執念的程度, 不過在她心裡,以蕭信跟她的年紀差距,本來就該叫她姐姐的。
她清醒時從沒說出口, 因為知道這是蕭信的雷區,但是醉了嘛——
就像人類知道貓會撓人, 仍然忍不住要去逗一逗一樣。
逗的結果也差不多, 果然被撓了。
許融揉揉臉頰, 掀被下床。
出臥房以後她才知道蕭信已經不在府裡了,一轉眼見到堂屋桌上放了一個盒子, 紫檀雕公雞與雞冠花的, 瞧著眼生,不像她這裡的物件,她伸手擺弄了一下,白芙在旁說明:“大奶奶那裡一早派人送來的, 說是給二公子的賀禮。”
許融打開來, 見到裡面是一方硯, 硯的做工繁複, 想來價值也不菲, 她看了看, 隨手合上:“放起來吧。”
白芙請示:“放到哪裡?”
“送給二公子的, 自然放去二公子那裡。”許融好笑, 看出來白芙的為難與不情願了,“別想那麽多,一個府裡住著, 免不了互相走禮,依禮數來就是了。”
白芙才應了,服侍著她洗漱等事,又悄悄道:“我是想著那天晚上……”
蕭倫的出現可不怎麽正常。
因為暫時沒再有什麽後續,加上蕭信要應考,白芙就忍著沒提,但她始終不能忘記,現在看見來自那邊的交集,她的不安感跟著回來了,就忍不住要說了。
“我擔心他對姑娘有壞心思。”白芙咬了唇道,不自覺把從前對許融的稱呼又叫了出來。
壞心思確實是有的,但應當不是白芙想的那種。
許融並不覺得蕭倫對她起的是什麽曖昧念想,雙方橫亙了攸關性命的利益之爭,不要說她不是戀愛腦,就算是,也不會在這種前提下往桃色那方向想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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