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更準確地應該說,是蕭倫應下了。
他和蕭侯爺的父子之情顯然淺淡,這可能讓他更倒向母親蕭夫人,但也可能導致另一個結果,那就是越淡,越難處置,他因此越不能不應。
蕭倫違逆蕭夫人,至多被蕭夫人訓斥幾句,他違逆蕭侯爺,就不一樣了,那點父子情禁得住幾回考驗,很難說。
許融不意外這個結果,從蕭倫悔婚原主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個利益至上的人,那在做選擇的時候將利益置於情感之上也很正常。
但蕭夫人不能理解。
她的兒子,當然應該向著她的。
娶的媳婦更應該向著她。
現實卻沒有。
蕭夫人慢慢盯向了常姝音,目光冰冷:“大奶奶,你為什麽不拒絕?”
她這次的怒氣來得沒那麽盛,但深而沉,由心底泛出來,那是被自己人插了一刀的痛。
許融的話不全然實在,推鍋推得非常明顯,她知道,但她始終確實都沒有答應,尋個借口推了;而常姝音有她做靠山,也沒許融那些顧慮,底氣更應該硬足,為什麽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也不先來與她通個氣,就這麽應下了?
常姝音慌了:“不是,太太,是世子答應的——”
她難道能不聽蕭倫的話嗎。
她不說這句更好,一說,蕭夫人更怒:“我問你話,你推給倫兒!你先前當著阮氏怎麽不推?現在倒會了!”
常姝音:“……”
她撐不住,想辯解,似乎也無從辯解,終於跪了下來。
**
後來就是蕭夫人教媳的場面了,許融沒看全,她也不大有興趣看,撿個空檔,悄悄溜了。
至晚間時,蕭信滿面冷漠疲倦地回來,她才跟他感歎:“給你家夫人做媳婦真倒霉啊。”
蕭信現出來點表情:“嗯?”
許融大致學著給他聽了,末了總結道:“總之,你大哥真不是個男人,嫁給他更倒霉。”
蕭信:“嗯。”
他把手裡抱著的一摞字紙放下,轉過頭來,把她打量一下。
許融笑道:“我沒事,我又不是她的媳婦。”
蕭信才點了頭,他嘴角翹起來一點,忽然道:“對了,我沒有和他比。”
許融:“……”她茫然了好一會,眼看著他休息了一下,重新把字紙抱起來,要進去東次間了,終於恍悟,哭笑不得。
這是哪跟哪啊。
都快一天過去了。
還有這麽找後帳的。
想一想又覺得狐疑,她追了兩步,叮囑他道:“二公子,比不比的都不要緊,你在先生那裡好好讀書,不要惦記這些閑話。”
刷。
蕭信把放下的簾子又掀起來,盯著她道:“我就是沒有比。”
他跟蕭倫有什麽好比的。
許融無奈,敷衍:“好吧,我知道了。”
蕭信探出來的表情好像還是有點不滿意,但又懶得跟她計較的樣子,縮了回去。
簾子重新落下。
第40章 二公子,你行嗎?……
常姝音又病了。
上回是累的, 這次是嚇的,兩次病中間隔了沒幾天。
她開始還撐著,沒敢說——才挨完婆母的教訓, 轉頭就報病,像對婆母還以顏色似的。
她撐著的結果就是,在蕭夫人理家務的時候, 當著屋裡丫頭及正回事的一個管事娘子的面暈了過去。
這一下子,事情就鬧大了。
蕭夫人先驚, 後氣:“病了為什麽不說?難道我是會苛刻媳婦的人嗎?先那回病, 不是好好的給了假叫她休息了!”
但再說這些也晚了, 鄭國公夫人聞訊,親自乘車前來探望。
一般是公侯夫人, 鄭國公夫人的底氣不比蕭夫人差, 當著面淡淡的,話裡話外,明著是說常姝音身子弱,不能好好孝敬公婆, 才嫁過來兩個月就病倒了兩回, 暗地裡全是指責蕭夫人存心要立威, 給常姝音顏色看, 才使得在家好好的姑娘, 出了門子不知怎麽就弱起來了。
蕭夫人起初忍著, 但她本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又還惱怒著蕭珊之事, 漸漸就忍不住了,當即夾槍帶棒地還了回去,意思明明是鄭國公夫人不會教女兒, 常姝音既不能幫襯婆母,連自己的身子也照顧不好,還要長輩煩心。
幾句言語過去,兩位貴夫人鬧了個不歡而散。
鄭國公夫人來到常姝音床前探望的時候,余怒未消,逼問她:“你實話告訴娘,蕭家對你到底怎麽樣?”
常姝音見母親來了,心情倒是松快的,抿嘴笑道:“娘怎麽這麽問?女兒在這裡一向都好。”
“那你接二連三地病!”鄭國公夫人一針見血,又把常姝音一個陪嫁的大丫頭叫過來,“音娘不說,你來說,她在這兒究竟受了多少委屈?蕭夫人還罷了,天下做婆婆的都那個樣,我知道,世子呢,他不替音娘擋著些嗎?”
丫頭遲疑了一下:“世子爺這一向不怎麽在府裡——”
鄭國公夫人驚了:“什麽?!他在外頭有人了?這才成親多久!”
常姝音忙道:“娘,你說到哪兒去了。世子待我是一心一意的,只是礙著那一邊,”她欲言又止,“那一邊才進了門,世子總要避一避的。”
鄭國公夫人臉色緩下來:“是這樣,我竟忘了。”又微微皺眉,“只是苦了你了,這得避到什麽時候?娘實話告訴你,男人在外久了,那些事可就保不準了,你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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