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不成,我們兄弟走了,您身邊就沒人了,今兒原就是偷跑出來的,再出了差池,老夫人得扒了我們的皮。”
“我出什麽差池,就這塊廢料小爺還能收拾不下來,哎,還不去,你們兩個不聽使喚的,下回不帶你們出來了!”
許融站在窗邊,將目光從跳落大堂、又爬起飛奔的年輕人身上收回來,招呼白芙:“你哥哥脫身了,我們也走。”
白芙激動著連忙點頭。
許融戴上帷帽,步履輕快推門而出。
這一排都是隔開的雅間,她的甘露間在最左側,隔壁是白芙哥哥和羅二爺所在的雨花間,再隔壁則是為張維令準備好的,她踩著那狼藉聲響,將要快速走過這一片戲台,忽聽得背後張維令氣呼呼的叫嚷聲:“把這塊廢料帶回去,小爺要好好審審他!”
許融背脊一緊,英國公府長興侯府吉安侯府這三家拐彎連著親,她不能確定張維令從前有沒有見過她,他要是追上來把她認出來,雖然無礙大局,終究可能失了隱在暗處的先手優勢——
她扯住白芙的手,加快腳步。
前方的雅間掛著松針字號,過了這間,就是向下的樓梯。
木門咯吱一聲,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伸出來,鉗住她的肩膀,向裡一拖。
許融從穿來就沒怎麽動彈過,身體素質十分嬌弱,完全不能相抗,又一聲咯吱木門合上,她撞在合起的門板上,一聲驚叫卡在喉嚨裡都沒來得及叫出來。
“啊。”是白芙小小叫了一聲。
眼前白色紗幕亂晃,少年的臉影影綽綽。
許融定了定神,取下帷帽,向著對面露齒一笑:“蕭二公子,你嚇我一跳。”
蕭信收回手,往後退了兩步,一指桌椅,簡潔道:“坐。”
許融走過去,從善如流地坐下。
蕭信在她對面落座,抬起眼睛來,眼神冷而沉邃:“許姑娘,我需要一個解釋。”
他現在才問究竟,已算很有耐心了,許融點頭:“好。”
她徐徐道來。
中途被打斷一次,不是蕭信,而是茶樓的夥計見到樓上戰火暫歇,終於敢靠上來查問究竟,兩方在外面爭執了幾句,自然以張維令獲勝,領著護衛拖著被打成死狗樣的羅二爺揚長而去。
“許姑娘好手段。”蕭信沉沉道。
“不敢不敢。”許融謙虛不已,“都是我這丫頭的哥哥厲害,我也未料到能做得這麽乾淨。”
不但將羅二爺陷進彀中,自己事了脫身,使命幾近完美。
白芙有點不好意思地笑:“是姑娘教得好。”
“我可沒教你哥哥用幕後人引誘羅二爺,也沒教你哥哥跳樓逃跑,都是你哥哥發揮得好。”
白芙就咬唇臉紅。
主仆兩個互相吹捧一番,十分其樂融融。
蕭信:“……”
他本來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了,人家自己的貼身侍婢都毫不以為怪,他一個根本不了解許融的外人,難道能去說許融有什麽不對勁?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上動了下,只能道:“許姑娘,接下來你還有什麽打算?”
“暫時沒有。”許融爽快回答,“先讓別人動一動。動完了,你我再見機行事。”
她補一句,“順利的話,或許就不需要我們再做什麽了。”
她和蕭信這樁荒唐親事的來由在於許華章的入獄,如今已經證明裡面有第三者攪局,許華章獲釋的幾率大幅提升,許夫人自然沒有必要再逼她舍身救弟了。
蕭信沉默了一下,卻道:“未必。”
許融揚眉:“嗯?”
“我家太太不會承認。”
“她當然不會承認。”許融讚同,“為了挽回兒子的顏面,把弟弟作為籌碼坑進去,我如果是她,也不敢承認。不過,”她笑起來,“那又如何呢,真相到底怎麽樣,讓他們打官司去吧,我們等著就是。橫豎你我還頂著未婚夫妻的名頭,假使需要聯系,也有個名目。”
蕭信:“……”
他瞬間拉下臉,嘴巴動了動,要說什麽,終究沒說,只是瞪了她一眼。
許融猜著自己大概又越矩了,畢竟他連“一根繩上”這樣的話都聽不得,她忍笑:“好了,這不過是暫時的事,將來不會成的,你不用擔心。”
蕭信垂下眼睛,板著臉道:“你先走吧。”
許融懂得,他們不便從一個雅間裡同時離開,因為白芙哥哥的差事做得實在漂亮,她心情很好,站起身後,笑道:“那我先走。你也別多想了,回去好好讀書吧,別耽誤了正事。”
蕭信的年紀在她看來大約是個高中生,還是逼近高三的那種,大人們遇見這個年齡段的半大孩子一開口必然脫不了問成績,再就是勸學,她不多的一點交際手段是從周圍的前輩學來的,這時自然用了出來。
她以為這是很尋常的一句話,誰知卻看見蕭信把頭別過去,不以為然地嘀咕了一句:“讀什麽書,多管閑事。”
這句話應當不是說給許融聽的,屬於他自己的吐槽,但許融既然聽見,就停下了要走的腳步,寬容地道:“你是習武?那也好好練。”
“……”蕭信給她看一個不馴又圓潤的後腦杓。
許融失笑,說實話,她也不是真的多關心蕭信,客套不被領情,她也就徑自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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