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融發了下傻,好在哪裡?
當然,她好像是沒差,但他——
他今年才二十一啊。
沒那……什麽需求的嗎。
“你說,你這輩子不打算再論婚嫁。”
林信再一開口時,許融就覺得耳熟,像她說過的,是不是原話她不記得,意思肯定沒差。
記性好的人就是佔便宜。
“既然你也不會再嫁給別人,那就跟我作伴不行嗎?”林信問她,“從前是什麽樣,以後還是什麽樣,只要你留下,我不勉強你任何事。”
許融睜大了眼。
她後退。
退沒兩步又停住——後面是箱籠,他們原來就是站在一堆箱籠中間。
可這一來就不妙了,這點距離,她實在怕瞬間怦動的心跳叫他聽到。
更糟的是,他好像沒有察覺,還上前了兩步,將間隔重新又填滿:“可以嗎?”
不不不知道。
許融在心裡回答他,因為她實在說不出話來。
她看見過他的愛,但她不知道,她看見的還不是全部。
“不行嗎?”林信憂傷更甚,做出不法行徑的是他,罪證還在地上,受了莫大傷害的還是他,他頭低低垂著,啞嗓裡都似帶上了一絲懇求,“你還說,讓我以後出了頭,給你當靠山,你就不去蘇州了。我知道我站得還不夠高——”
“夠夠了。”許融終於忍不住道。
已經五元了,再集齊一元,都能召喚千古有數的成就了,他還說不夠,把新科會元打擊成這樣,她覺著她簡直有點造孽。
她何德何能——
他又何必呢。
“那你在京裡住著,跟在這府裡住著,也不會有什麽差別。”林信跟她保證,“爹和娘那裡有什麽閑話,我去回,不用你管。”
許融摸了下臉。
她是為了緩解緊張,結果摸完覺得更緊張了,滾燙,肯定紅了。
“你、你是可以好好說話的嘛,”許融慌亂裡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好像在兜圈子,卻又渾然不覺,兜得有滋有味,“那先前為什麽那樣。”
“我說了又沒有用。”林信幽幽道,“你天天都在收拾嫁妝,天天都在找契,天天都在想著離開我。”
許融被他三個“天天”震住,說得好像她多壞,她並沒有;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住,覺得不對:“——你知道?你不是要會試嗎?你不好好考,每天注意這些?”
“我好好考了。”林信反駁她,“不然,我不會現在和你說。”
也是,責怪會試第一沒用心,聽著太拉仇恨了。
“你要是有什麽要求,你說,我都答應你。”林信自己把話題正了回去,而後語意轉沉,補道,“除了走。”
“我——”許融終於道:“你讓我考慮一下。”
……
林信出去了,許融看看一地東西,懶得收拾,也懶得喚人,自己把首飾摘了,外衣寬了,躺到床上去。
是她的午歇時間了,但當然是睡不著的。
帳子一拉,她抱著枕頭,在軟軟的錦被間滾了一圈。
她人生裡沒有這樣幼稚的時候,偶爾來一次,感覺好像還不錯。
反正沒人看見,她骨碌碌又滾了一圈,滾完才覺得心情平複了一點。
就是翹著的嘴角還下不去。
就是開心嘛。
對著自己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但她還是要冷靜,冷靜。
許融捂著胸口數了一會兒數——沒用,隻感覺這心跳肯定還在一百以上。
這也正常,有人對她剖心赤誠以待,她不過心跳快一快,太合理了。
再摸一摸臉,還是燙。
他真傻啊,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
她明明也……
許融閉上了眼。
……
雖然一分鍾也沒有睡著,許融硬是在床上賴足了一個時辰,才起來。
這時候她就看不下去一地亂七八糟的了,召喚丫頭進來收拾。
但進來的不只是丫頭,還有林信高挺的身影。
他大概是沒休息,過去了這麽久,眼尾那點紅沒消失,還蔓延到眼裡去了,她在梳妝台前由白芙幫著梳頭髮,他站旁邊問:“你想好了嗎?”
當著白芙以及正收拾箱籠的新橙等,許融忽然不好意思,道:“你先別問,哪有這麽快。”
林信倒也沒糾纏,站了一會,默默出去了。
鬧得許融又覺得他怪可憐的。
箱籠都放回了原位,新橙問她:“奶奶還要看別的嗎?我叫人搬來。”
她以為這幾箱子是許融已經盤完了的,所以可以送走。
許融懶懶搖頭:“不用,這會沒事,你們不用管我,出去逛逛吧。”
這府裡對丫頭們還是個新鮮地方,當下新橙高興地答應了,轉身出去。
許融自己呆坐了一會,但她沒一直閑著,因為府裡還沒完全整治好,還有一些邊角的小問題要她過問,她處理了兩趟,也就到了晚膳時分。
林信從他那邊的屋子出來。
一頓晚膳用得寂靜無聲,又暗潮洶湧。
許融控制著不要往對面看,但又無可避免地要瞥到兩眼,她一直知道林信生得好,專挑著林定與韋氏的優點,不論他的性情歪沒歪過,相貌是一點也沒有歪。
從前這好與她是無關的,她也不曾十分在意,但以後……
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甜寵文 溪畔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