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樣?
這句話他含而未問。
他不出聲比出聲更磨人,許融終於輕輕地,點了下頭。
咚。
是林信猛地站了起來,而後頭撞到了帳頂上。
許融不知他是怎麽撞的——照理是不會的,轉回頭來見他捂著腦袋,驚訝又有點好笑:“——你撞哪了?疼不疼?”
林信搖搖頭,才重新坐下來。
他坐得比先還端正些,只是伸手來牽她的手,十指扣到一起了,忽想起什麽似的問她:“可以吧?”
問是問了,表情先寫滿了“我覺得可以”。
……那就可以吧。
在許融的時代,互相告白完成以後牽個手什麽的是基本款,她頭都點了,還不至於矯情這個。
但林信牽了她一會,又不安分了,臉湊過來:“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許融退了退:“不知道。”
她始終適應不來他開始展現進攻的一面,就想躲。
然而本來還有一整間臥房可為後盾,現在就剩一張床了,她能躲到哪兒去?
他又湊近一點,微微的吐息快到她臉上:“你想一想。”
還有這樣的——
許融招架不住,隻好給他個含糊的答案:“就這一陣吧。”
叫她仔細分辨,她也分辨不出,是那個雪夜他的放手?是逃亡一路上他不墜的心志?又或是更早他就展露出來的天賦與堅毅?
對他的欣賞從很早就開始,這份欣賞什麽時候變了質,她就真的不知道。
林信倒也不為難她,興致勃勃地又問:“那我是哪點好?”
許融有點受不了,嘀咕:“你還沒完了?”
“你才問了我。”林信理直氣壯,只是說完聲氣又低了點,顯得很包容地道,“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
低頭捏她的手指肚玩,還拉開手掌來比了比,發現小了一圈,就輕笑了聲。
許融覺得他像是才得了一個大號玩具,正在新鮮又心愛的興頭上,而她嘛——自然就是那個玩具了。
許融說不好她喜不喜歡這個設定,就覺得他這麽鼓搗出各種動靜來怪煩的。
但煩著,卻又不想攆他走。
大概,這一切對她而言也是新鮮又有趣的。
她不知道她這種默許對林信來說是種鼓勵。
他是一個二十一歲的正常男人,隱忍多時終於得到承認,怎麽可能止步於跟她牽牽手就算?
他把頭抵到她的肩上。
許融微訝,不知他又怎麽了,低頭想查看他的表情。
頰邊忽然一熱。
挨了一下偷襲。
許融呆了下,伸手要打他,到半截了覺得似乎沒那麽嚴重,改為推他。
推不動,他賴在她身上,只是把臉露了出來,嘴角彎著,眼睛裡閃閃發亮,全是笑意。
許融紅了臉,毫無力道地斥他:“——別鬧了。”
“我沒鬧。”林信不認,還說她,“你臉紅了。”
“說的好像你沒紅。”許融反唇相譏。
兩張暈紅的臉對面相覷,僵持片刻後,終於林信服軟:“好,我紅。”
許融沒有比較高興,她反而有點驚覺地受不了——這是什麽無聊透頂又幼稚到底的對話!
恐怕她真正三歲的時候,也沒和人較過這種真。
她痛下決心,覺得應該攆他走了,話未出口,卻忽然被人輕輕往後一推——他推她,就真是容易極了,抵到床頭板壁上,而後薄而柔軟的唇挾著灼熱緊張的氣息一並侵入了她。
……
許融僵了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卻也和沒反應過來差不多,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說規矩也規矩,除了親她,手腳都老老實實的,可說不規矩……許融很快氣都喘不上來了。
這樣的遭遇她不算陌生,從前有過一次。
但那次她最大的感覺只有冷,如果一定要再加上一個,那就是疼。
跟這次完全不一樣。
春夜,松軟的床鋪,剛沐浴過的乾淨身軀,不發生點好像都對不起這種種的繾綣氣氛。
他也溫柔很多,不再有那時窮途末路的擔心,他細細而珍視地吻她,開始很不熟練,隻懂拿唇瓣碰她,但這種事大概是不需要老師的,就在她的無措裡,他自學得飛快,眼睫無害垂著,吻卻漸次深入,絲毫不容她拒絕。
……雖然她從頭到尾也沒想得起要拒絕。
許融非常不爭氣地承認,撇開那份莫名的矜持不論,本心裡的她也是有點想的。
她早處於成熟的年紀,特殊的成長經歷才抑製了她在這方面的發展,但這不意味著,當真正令她動心的人出現時,她還能堅守得住。
……這時候堅守了幹嘛呢,豈不是怪虧的。
想是這麽想了,一旦理論到了實際中,許融又還是慫,感覺到他唇齒越來越熱,氣息也變緊促,她從沉迷中醒過來,有點怕,終於掙扎推他,在間隙裡道:“……唔要了。”
林信倒聽話,隻意猶未盡地又輕吻了下她,就順著她的力道退後,見她發絲不知何時散亂,還抬手幫她理了理。
許融頭也不敢抬,坐著平複了好一會氣息,終於說得出整話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他低聲答應。
卻並不動,仍坐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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