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真正出事的是沈湛。
愉快的觀景計劃戛然而止。
因為沈湛受傷,眾人無心逗留,集體往回趕。
見血的衛露開始哭哭啼啼抹眼淚,奈何沈湛不喜她靠近,落在隊伍後面,景衡跟在旁邊安慰:“衛露你別這樣。”
“人都受傷了,我擔心不行嗎?”
“可你之前不是說,不再惦記湛哥了麽,你現在這樣……”倒不是不允許她關心擔憂,可別人都在安靜想辦法,衛露這哭得實在突兀。
原本衛露說放棄沈湛他才帶人來,現在這樣誰看不出她對沈湛別用有心。
相較於衛露,其他人顯得格外理智。
沈湛將外套脫掉一半,毛衣挽上去,受傷的胳膊暴露空氣中,從外表來看似乎只是擦傷流血。幸虧冬天穿著厚衣服,否則傷勢可能更嚴重。
他們的東西全都放在酒店,雲喬用掉身上攜帶的所有紙巾,勉強止住血跡。
不等雲喬問,沈湛一口咬定說:“我沒事。”
“山上有藥房嗎?”陽明凱率先想到藥店診所等地。
景衡舉著手機搖頭:“搜不到。”
山上物質缺乏,可若是從這裡下山,又需要一個多小時。
“我,我有帶處理傷口的藥,在酒店房間。”雲喬的聲音在隊伍中格外響亮,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不怕麻煩帶上那些東西。
“那好,我們趕緊回去拿。”陽明凱領隊加快腳步。
沈湛一言不發,幸有濃厚的夜色掩蓋,旁人看不見他逐漸蒼白的臉。
酒店早已客滿,原本預定五間房,現如今全部擠在沈湛的小屋子裡。
“行了,我就消毒上個藥,你們別盯著我,趕緊回去吧。”沈湛開始攆人,點名隻讓一人留下,“景衡,你替我上藥。”
“哦哦。”景衡伸手去拿,雲喬卻把東西捏得緊,“我來。”
“別鬧,景衡熟悉這事兒,讓他來,你們趕緊出去,耽擱在這兒受罪的還是我。”沈湛皺眉表露排斥。
被迫“熟悉處理傷口”業務的景衡頓時怔住,接收到沈湛的眼神,多年默契讓他改口配合,“對對對,我來就行,你們這麽多人盯著不方便。”
“沈湛。”雲喬不樂意。
沈湛抬眸:“你想看我繼續流血?”
沈湛這樣說,其他人就不好意思再干擾,雲喬不情不願把東西交給景衡,“清理傷口要注意……”
大家陸續離開房間,人是出去了,都貼在門邊沒走。
隔著一扇門,屋內的景衡不知從哪兒下手,剛想要替他抬起胳膊,卻被沈湛避開。
被任命洗傷口的景衡疑惑不已,只聽沈湛嘶聲道:“別亂動,可能骨折了。”
他的手,抬不起來。
“這麽大的事你剛才不說?”景衡驀然拔高音量,瞧他一聲不吭的樣兒還真以為只是皮膚擦傷。
沈湛皺眉喝住:“你小聲點!”
“不是,骨折啊,不是小事。”景衡實在不明白,為救愛人受傷還要藏著掖著?
“你沒看到喬喬那表情,我要是告訴她骨折,不知道哭成什麽樣。”雖然他知道雲喬不會掉眼淚,剛才回來那路上一直強忍著,但心裡絕對不好受。
屋外,陽明凱帶來消息:“我剛才去樓下問了老板 ,附近真有家店老板是老中醫,開了個小診所。”
打聽到新消息,雲喬松了口氣,故作鎮定:“嗯,等會兒我再陪他去看看。”
“你別太擔心,應該不是很嚴重。”陽明凱的妻子周凌雲安慰她。
旁邊紅著眼睛的衛露忍不住諷刺:“她能有多擔心,要不是因為她,沈湛也不會撞到石頭上,回來路上也沒見她怎麽樣。”
沈湛剛受傷那會兒衛露已經哭過一回,倒是雲喬從頭到尾看起來很淡定,眼淚都沒掉一滴。
且不說沈湛是為救她受傷,單單是兩人非同一般的關系就該急得掉眼淚,偏偏雲喬理智的替他止血、拿藥,托陽明凱繼續打聽山上是否有藥店,唯獨沒有表現出對傷心。
周凌雲對兩個女孩都不熟悉,一時間也不知怎麽勸。陽明凱安慰妻子,又看向雲喬,告知她診所地址。
衛露仍在旁邊嘀嘀咕咕說閑話,雲喬橫她一眼:“你哭了,能哭出藥來嗎?”
衛露語塞。
雲喬不再管她,重新開門進去。
衛露跟著邁出腳步,被陽明凱拉住:“衛露,你就少說兩句,別跟著往上湊。”
誰看不出衛露對沈湛的心思和對雲喬的敵意,他作為大幾歲的兄長角色不好意思開口教育小姑娘,孰是孰非還是分得很清楚。
沈湛樂意護著雲喬,那不比什麽大道理都重要?
雲喬出現時,景衡剛替沈湛用碘液清洗完手臂上的血,唯有手肘那處傷口明顯。
“你怎麽進來了。”沈湛聲音有些急,垂著身側的手臂僵硬不動。
下意識的回避引起雲喬關注,她沒有直接戳破,隻道:“我們找到一間小診所,現在就去看看。”
沈湛跟景衡對視一眼。
剛才他們商量,如果這股勁兒緩過來就沒事,實在不行就下山就醫,雲喬倒是替他們鋪好了路。
眼下當然是顧好身體最重要。
老中醫也是一家旅店老板,因自己的本事專門在大廳側面留出一間房替人看病。沈湛將情況告知,老中醫摸到他胳膊,蹙眉深思:“沒骨折,只是關節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