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還能補救,喬喬松了口氣。
毽子被拿去吹乾,喬喬百無聊奈回到主廳,見外面陸陸續續有人拎著箱子進來。
她好奇扒在二樓走廊往下看,一個高高帥帥的哥哥在家中傭人簇擁下出現,喬喬睜大眼睛瞧,他身後正背著一把吉他。
在兩位爺爺的介紹下,男生向她示好,變魔術般遞出兩顆糖:“喬喬妹妹,你好。”
喬喬的眼睛驀然發亮。
從此,她多了一位竹馬哥哥。
再過兩年,竹馬變成未婚夫。
聞景修很照顧她,經常送她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當她因為內向不合群被同學排擠時,高年級的聞景修會專門來到她的班級替她出頭。
再後來,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18歲,他們正式成為男女朋友開始交往,19歲,他們開始準備訂婚。
——
夢境戛然而止,躺在床上的雲喬緩緩睜開眼,她的記憶停留在19歲那年。
眼前的人像逐漸由模糊變清晰,女孩張開乾涸的嘴唇,斷續喊道:“景修、哥哥……”
“喬喬。”聞景修激動上前握住她的手,臉上掛滿喜悅。
雲喬在他攙扶下坐起身,背靠軟枕,按著腦袋問:“我這是怎麽了?”
“你……”
聞景修望著她欲言又止。
大約十幾分鍾後,雲喬逐漸梳理事情經過:
爺爺去世,她因意外車禍昏迷,聞景修帶她來到環境優美的島上休養。
“爺爺去世?為什麽我不記得?”她的記憶中沒有聞景修說的這些事,隻記得自己高考取得不錯的成績。
“真的不記得了?”聞景修一遍解釋一遍觀察她的反應:“車禍時撞到腦袋,醫生說很可能會受影響,或許是你無法接受噩耗,一時忘記。”
雲喬雙手捧頭,真有些疼。
可為什麽聽見爺爺去世的消息,仿佛早已沉澱在她記憶中。
很奇怪,說不上來,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的心情。
“爺爺……”
“車禍。”
她打量自己的身體,動動胳膊動動腿,一切都完好無損,只是覺得渾身疲憊乏力。
聞景修安撫:“你放心,車禍並不嚴重。”
雲喬晃晃腦袋: “我想回去看望爺爺。”
聞景修說他們在島上,她卻無法放松,隻怪自己竟連爺爺去世都忘記。
聞景修體貼的遞來一杯水,在她耳邊輕聲叮囑:“你的身體還沒恢復,需要靜養,不要去想別的事情,好好休息。”
不舒服,腦子一片混亂,雲喬下意識抬手貼近脖頸,那動作仿佛要摸什麽東西,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她不禁皺眉低頭去看,脖頸前確實沒有佩戴任何物品。
“喬喬,你在想什麽?”聞景修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沒事。”
雲喬搖頭,心裡空落落的。
她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麽做出那番舉動,就好像習慣性去摸什麽東西,發現並沒有。
除開某些場合穿衣打扮,她以前也沒有經常佩戴項鏈的習慣,要說起來,手腕也空空的,總感覺缺什麽東西。
“我記得你送過我一條手鏈是不是?”她的記憶裡,聞景修在她拿到高考成績時送了她一條藍色手鏈當禮物。
聽她口口聲聲都是曾經他們在一起的甜蜜時刻,聞景修努力壓製著心中喜悅:“手鏈還在,等我去給你拿過來。”
“謝謝。”
“我們之間用得著這麽客氣?”聞景修笑容微僵。
雲喬解釋:“這只是習慣性禮貌。”
“逗你的,我現在就去給你拿手鏈。”聞景修柔和的臉色透露著關心與喜悅,喬喬看他一眼,又十分不自然的垂下視線。
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聞景修仍保持著關切的姿態叮囑她休息,轉身之際,眼角眉梢驀然變得冷漠。
離開房間,聞景修才張開手指,掌心正躺著一枚系紅色的觀音玉。
醫生替雲喬催眠,明明已到意識不清的地步,口中仍執念喊著沈湛的名字。
她掙扎時,胸前觀音玉露出來,刺得聞景修眼睛發紅。
以前他從未見雲喬佩戴過這種東西,倒是記得沈湛脖子上有過紅繩,不知是沈湛將東西送給她亦或者兩人擁有情侶款,包括從雲喬手腕上取下的錦鯉手鐲,都令他厭惡至極。
他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沒關系,從現在開始,喬喬能記住的只有他!
沒過多久,聞景修帶著那串藍色琉璃珠手鏈返回臥室,親手替她戴上,笑著提醒:“這次可別再弄丟了。”
喬喬抬起胳膊,手指輕輕摩挲著漂亮珠子,心中升起股異樣。
很奇怪,拿到失而復得的手鏈心裡卻並沒有剛收到禮物時那般喜悅。
短短時間,她竟也學會喜新厭舊了麽?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雲喬暗暗觀察聞景修,不敢把這話告訴他。
從她醒來,聞景修對她的態度簡直是小心翼翼,看來這次意外真是嚇到他了。
壓下心中複雜迷茫的情緒,雲喬深吸一口氣,緩聲道:“我會小心保存的。”
聞景修抬手摸她腦袋,雲喬反射性躲避。
這一動作令兩人同時怔住,雲喬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聞景修卻跟沒事人一樣,表情不變:“等你再休息一兩天,定製的婚紗也該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