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麽一問， 仿佛踩著地雷，引得雲琛惡狠狠地瞪視他。

　　華亭手足無措， 他問錯話了嗎？

　　雲琛想到夢裡的內容就生氣，尤其是華亭那個目中無人的態度， 她一想到眼角就微微抽搐。

　　雲琛深吸一口氣：“先去看爸爸，他一定很擔心我。”

　　她又斜了華亭一眼。

　　華亭明明在雲琛身後走得端正筆挺， 卻透著一股子小心翼翼， 他問：“雲雲， 到底怎麽了？”

　　雲琛按壓泛疼的太陽穴， 緩了一會兒， 才語氣平和道：“你說我是沒有審美、品味低下、浪費一張好臉的醜八怪。”

　　華亭立即反駁道：“我不可能對你那麽說！”

　　雲琛：“嗯，夢裡的你。”

　　華亭視線落在雲琛捏緊的拳頭上，沉默片刻說：“雲雲，那是夢， 我不會惹你生氣。”

　　“我知道。”雲琛牽住華亭的手， 只是那個夢太過真實。

　　夢裡的她被中州送到華亭， 但她在三岔路口選擇了另一條岔路，自己把自己送給了食人癡鬼。

　　食人癡鬼把她當做食物喂養，用各種獸肉喂得足夠敦實，準備對她下手的時候，李杜娟回來找食人癡鬼報仇，順手救了她。

　　她便像條小尾巴屁顛屁顛地跟在李杜娟身後， 受她照顧，跟她學習，差不多成為了李杜娟二號，輾轉於各個城市，尋找無名的蹤跡。

　　“那我呢？”華亭沒有在雲琛描述的夢裡聽到自己，他連忙問道。

　　雲琛恰好在開門，她開門的動作一頓，含糊不清地說：“你被鬼魅汙染了，幫著鬼魅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茶府和之江也是。”

　　和欣羅之前的情況類似，但沒有收到周原的龜殼。

　　華亭嘀咕：“這夢真不吉利。”

　　雲琛深有同感地點頭，她走到一半，回頭望了眼華亭。

　　華亭的人形俊美又充滿少年感，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很是溫柔。

　　可他完全沒有表情時，眉眼輪廓便顯得有些高傲和冷漠。

　　雲琛在夢裡見到的，就是那樣的一個華亭。

　　不論是被鬼魅汙染後，還是受到淨化後，都是那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樣。

　　她、夏豐年和李杜娟在作為誘餌的中州停留，夜晚，遭遇汙染的華亭成為鬼魅的移動城市出現，鬼魅用那樣的法子摧毀了大部分的城市意志。

　　城市意志裡只剩下神京、周原、中州、江右、天府和雙渝在苦苦支撐。

　　中州和李杜娟引走華亭和鬼魅注意，她和夏豐年趁機登上華亭。

　　城市意志被汙染後，人形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白色衣袍上沾染滿鬼魅液體的黑色，以及褪不去的人類血跡，有潔癖又愛美的華亭，以那樣一個肮髒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們父女有淨化茶府和之江的經驗，但這個華亭和其他城市意志不同，他有藤蔓，可以殺人，他用那些藤蔓幫助鬼魅殺盡了各個城市的人。

　　可他們淨化城市像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一點也沒有阻擋他們的意思。

　　淨化之後，華亭恢復，性格依舊是那種要死不活的欠揍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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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亭聽完，用力擺手：“呸呸呸，雲雲快呸，太不吉利了，我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

　　雲琛笑著重新握住他的手，說：“那只是個夢。”

　　“什麽夢？”夏豐年早就聽見兩個小孩在屋外的鬧騰，他慢慢悠悠地走出磚石房，目光在一人一城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哼了一聲。

　　華亭條件反射想收手，雲琛卻用力握住了他。

　　夏豐年一愣，走到雲琛邊上，摸摸她的腦袋：“做的是噩夢嗎？”

　　雲琛點頭，把夢的內容又告訴了夏豐年一遍。

　　夏豐年聽著那細節豐富的夢境，眉頭稍稍蹙起，但他沒有讓雲琛發現。

　　他又拍拍雲琛的腦袋，問：“噩夢而已，不用管它，沉睡之前的事情還記得嗎？”

　　雲琛略微思考了一會兒，緩緩搖頭，她說：“我隻記得華亭讓我去休息，然後我就睡著了。”

　　夏豐年看向華亭：“你先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告訴他，我去趟神京。”

　　雲琛疑惑：“有什麽事嗎？”

　　夏豐年柔和地笑了笑：“老王八在那，我去把它接回來。”

　　華亭適時補充道：“老王八把碎片吐出來了，但是身體變得不太好，我們承諾過，不會讓它出事，它被送去神京治療了。”

　　雲琛感慨，她沉睡期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她目送夏豐年離去，聽華亭講述情況。

　　現在是2033年12月11日，除一直聯系不上的百越外，所有城市意志均到達超大城市的等級。

　　三湘到超大城市後，她的金題玉躞能夠感應到所有九州像碎片，離其感應坐標近的城市，已將那些九州像碎片全部取回。

　　鬼巢裡的三塊碎片，也已拿回兩塊。

　　雲琛忍不住問：“第二塊碎片也拿回來了嗎？”

　　華亭點頭，說：“是杜娟姐從無名手裡搶回來的，鬼魅在鬼巢裡給探索隊下了陷阱，犧牲了四千多人才把第二塊碎片送了回來。杜娟姐也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已經養好了。”

　　拿回的第二塊九州像碎片，是代表歸士的碎片。

　　短短幾句話，雲琛卻聽得驚心動魄，她問：“那第三塊碎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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