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立即改口：“好的，嶽父大人。”

　　起身往樓上去的孟行舟一個趔趄， 差點摔了。

　　扶穩了欄杆，他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臉真誠的沈月白一眼。

　　胸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差點給他憋死。

　　孟行舟吹胡子瞪眼的上了樓。

　　聽他上樓的腳步聲， 孟胭脂忍不住揪緊了沈月白的衣角。

　　滿眼擔憂地看著他。

　　“沒事。”沈月白捉住了她的手。

　　哄孩子的語氣：“你爸打不過我。”

　　孟胭脂：“……”

　　-

　　兩個男人上樓以後。

　　樓下便只剩下孟胭脂和江瀾母女倆。

　　之前一直沒怎麽做聲的江瀾瞄了眼孟胭脂紅白交錯的脖子。

　　目光直白平靜。

　　孟胭脂終於想起來， 剛剛被沈月白壓著親的時候。

　　她脖子上的絲巾好像被蹭掉了， 應該落在沙發那邊了。

　　下意識的， 她抬手捂住脖子。

　　腦袋低低埋著，聲音像貓兒一樣小，嬌羞尤甚。

　　“媽，你能別一直盯著我看嗎……”

　　江瀾斂了眸光，招呼孟胭脂過去坐。

　　“你和小白是在演戲吧？”

　　剛坐下的孟胭脂背脊一僵，小臉瞬間白透了。

　　她驚恐地看向江瀾，唇瓣麻麻的，說不出話來。

　　“以小白的人品，他怎麽可能在領證之前越界。”

　　“做出可能會傷害到你的事情。”

　　米已熟這種話，也就騙騙老孟還行。

　　估摸著他們剛才看見的，便是孟胭脂和沈月白進展的全部了。

　　孟胭脂啞口無言。

　　心慌慌的，緊張到唇舌打結：“我、我和沈師兄真、真的打算結婚！”

　　“我知道。”江瀾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亂的發絲。

　　她笑時，眼角細紋略顯眼，添了幾分為人母的慈藹：“不管你們是真情還是假意，媽都尊重你們的決定。”

　　“那我爸那邊……”

　　“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

　　孟胭脂突然有點想哭。

　　下一瞬她撲進了江瀾懷裡，“媽……”

　　母女倆在樓下敘舊。

　　約莫等了近一個小時。

　　才聽見樓道那邊傳來腳步聲。

　　江瀾替孟胭脂整理了一下儀容。

　　孟行舟和沈月白一前一後出現在了樓道口那邊。

　　也不知道他們去樓上書房聊了些什麽。

　　孟行舟的臉色看上去緩和了很多。

　　看孟胭脂的眼神是又無奈又不舍。

　　最後，老孟走過去擁抱了一下自家閨女：“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孟胭脂從他聲音裡聽出了哽咽。

　　鼻尖莫名有些發酸。

　　想說什麽，卻被孟行舟搶先了：“脂脂啊，今晚跟爸媽回家吧。”

　　孟胭脂吸了口氣，下意識抬眼看向不遠處的沈月白。

　　似是在尋求他的意見。

　　等了片刻也沒等到回應的孟行舟察覺了什麽。

　　他松開孟胭脂，眼神幽怨地凝著她：“你就這麽舍不得和這臭小子分開？”

　　“你倆領證總得要戶口本吧。”

　　孟胭脂恍然。

　　當即狂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語氣別提多敷衍。

　　不遠處的沈月白笑彎了眉眼。

　　心裡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翻滾拍打，愉悅感蔓延全身。

　　-

　　領證這事，第二天就落實了。

　　拿到紅本本的那一刻，孟胭脂有種不真實感。

　　雖然是協議結婚。

　　但她和沈月白登記結婚卻是真的。

　　從這一刻起，他倆就是合法夫妻了。

　　這個認知讓孟胭脂有些恍惚。

　　不由想起男人在她耳畔低喃般的告白。

　　那應該算是告白吧……

　　孟胭脂偷瞄了一眼身邊的沈月白。

　　從民政局出來後，兩人便上了路邊的保姆車。

　　孟胭脂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著沈月白和蘇暗說禮品的事。

　　雖然不知道沈月白究竟和老孟說了些什麽。

　　讓老孟不僅同意了他們的婚事，還願意去說服家裡那位老爺子，讓孟胭脂和沈月白暫時先隱婚。

　　換句話說，今天辦理完結婚證後。

　　孟胭脂和沈月白的夫妻關系便算是定下來了。

　　兩人直接同居，該給的聘禮和陪嫁按禮俗給。

　　不舉行婚禮。

　　孟胭脂揣了滿心的好奇。

　　想問沈月白到底是怎麽說服老孟的，卻又礙於今天事多繁忙，暫時扣押了這個念頭。

　　“脂脂，你看看禮物清單，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男人溫聲喚回了孟胭脂的神思。

　　他把單子遞到了孟胭脂手裡。

　　這份單子是為孟胭脂家裡人準備的。

　　除去聘禮，孟家的長輩和關系近一些的親戚，都有單獨的禮物。

　　孟胭脂瞄了眼禮單。

　　單看沈月白為她爺爺挑選的幾幅字畫，她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都是她爺爺喜歡的大師的作品，價格肯定不菲。

　　但她知道，這些都是沈月白的排面。

　　她雖然替他肉疼，卻也沒說什麽。

　　只是開始絞盡腦汁的思考，自己應該怎麽回禮。

　　她這幾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價值觀早就和圈子裡其他名媛千金背道而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