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 熱鬧得如同白晝。
姚珍珠沒有同旁人打招呼,她挑了一條小路,七拐八拐直接繞到了倒座房。
待到熟悉的房門出現在眼前,姚珍珠也忍不住略紅了眼眶。
她還沒走近,房門便“啪”的一聲從裡面打開。
王婉清站在房門內,紅著眼睛看她:“冷了吧,快進來坐。”
姚珍珠領著聽瀾進門,對王婉清道:“難得姐姐今日沒去上工,我剛瞧著前頭可忙了。”
王婉清同聽瀾見過禮,才道:“也是趕巧,我最近來了月信,這樣的節慶自不能去前頭忙,自然也領不到賞錢。”
姚珍珠笑了:“好事呀,能在屋裡歇歇最好。”
說罷,她才發現王婉清一直在瞧她。
大抵是不放心她一人在毓慶宮,也不知她過得到底好不好,此刻王婉清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仔仔細細看過一遍才肯罷休。
姚珍珠不由笑了。
“姐姐瞧我可是有何變化?”她問。
兩人也不過二十幾日未見,此刻再見她,王婉清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若說姚珍珠變了,她眼眸中的星光一直都在,若說她沒變,可她身上的氣質卻已經不同。
她已經更換了腰牌,成了毓慶宮的妃妾,不再是需要卑躬屈膝的宮女。
好嗎?王婉清不知道,但看姚珍珠的面容,便知道她應當過得很好。
姚珍珠見她輕輕歎了口氣,便道:“姐姐這回放心了?”
王婉清點點頭:“這些時候老擔心那邊有人欺負你,外面也都傳……”
姚珍珠有點好奇:“傳什麽?”
大抵說的不是什麽好話,王婉清看了看聽瀾,這才低聲道:“都說太孫殿下喜怒無常,最喜歡折磨人,剛選去四個司寢宮女就已經折磨病了一個。”
所以王婉清才一直提著心。
就等著今日見一見她,見不到面,她總是不安心的。
姚珍珠略一頓,同聽瀾對視一眼,都不知要如何解釋。
說太孫殿下沒那麽壞脾氣吧?他脾氣也著實不好。說他沒有把人折磨病了吧?可楚拂曉確實是他讓人打傷的。
姚珍珠略想了想,安慰王婉清:“咱們都是宮中多年老人,什麽能信,什麽不能信,姐姐當是知道的。”
她這話好似什麽都沒講,但王婉清卻聽懂了,事情真相或許不是如此,但也八九不離十。
王婉清淺淺松了口氣:“太孫殿下對你可好?”
姚珍珠眯著眼睛笑:“自然對我最好!”
她伸了伸胳膊,讓她看自己身上的披風和衣裳,末了又指了指發間的珠釵。
“這都是殿下賞賜給我的,”姚珍珠笑著說,“她們都沒有,唯獨我有。”
她倒是沒撒謊,不過她為何會有如此多的賞賜,這理由就沒必要到處亂說了。
王婉清低頭抹了抹眼睛:“這就好,這就叫,你就踏踏實實待在毓慶宮,我也就放心了。”
姚珍珠初入宮時便是由她引領管教,一晃五六年過去,兩人早就情同姐妹,也故而此,姚珍珠特地傍晚過來瞧一瞧她。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王婉清心情好了許多,便道:“說起來,我明年就要出宮了,禦花園的宮燈我還從未見過,不如今日咱們姐妹一同去看看?”
姚珍珠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她這才明白,為何夢裡她同王婉清還是去了禦花園。
待到王婉清出宮後,兩人或許永遠不能再見,因此姚珍珠便也點頭應允,兩人一起前往。
王婉清見姚珍珠似乎有些遲疑,便道:“也不是非要去禦花園不可,只是我請人給家裡寫了封信,得托馬公公給送出去。”
姚珍珠心中暗定,她道:“那咱們就去一趟,我也從未見過燈景呢。”
決定好了的事,姚珍珠便不會反悔。
她讓聽瀾把自己帶的小包袱拿過來,從裡往外掏東西。
“姐姐,這是我自己做的吉祥餅和蛋撻,一會兒你回來就用了,放不了太久,”她一樣一樣說,“這是雪花膏,你記得拿來擦手,這是清腦丸,若是略有些傷風,且記得要吃。”
她知道她給銀子王婉清也不會要,只能給她送些體己之物,並不如何值錢,可作為宮女來說卻不容易得到。
王婉清的眼眶又紅了。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再多言,也沒有推拒,有些話她心裡一直記得便是,沒必要說出口。
三人準備停當,就一路往禦花園行去。
今日往禦花園去的宮人很多,年輕的宮女們手裡捏著燈籠,一個個笑顏如花,開心不已。
姚珍珠三人腳程快,不多時就來到了禦花園西北門口。
剛一進入熱鬧的禦花園,姚珍珠立即就覺得不太舒服。
她不知要如何去說,總覺得有人盯著她,看著她,那目光肯定沒安好心。
姚珍珠四下打量,剛要叫了聽瀾快走,就被一陣人潮往前衝了幾步,再回頭時,她身邊只剩下王婉清,不見聽瀾的身影。
姚珍珠心中微沉,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她出現在宜妃娘娘小產現場的事,並非偶然?
若是有人故意為之,其用心可謂一目了然。
姚珍珠微微皺起眉頭,她深吸口氣,仔細注意著四周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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