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讓我那好父王開心一回吧。”
李宿頓了頓,回頭看向貴妃:“再說,若是太子殿下肯同祖母合作,是再好不過的事。”
“邊關苦寒,無數將士戰死沙場,換來了雲霞七州的短暫平安,”李宿聲音微冷,“北漠的鐵騎虎視眈眈,那些佯裝而成的馬匪在雲霞七州肆意橫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若不除北漠,邊關將永無寧日。”
“皇祖父年邁,七年前不肯大動乾戈,七年之後更不可能,但父王還年輕,這些年他於雲霞七州隻字不提,就是在等祖母的意思。”
“端看他如何選擇。”
貴妃欣慰地看著他。
即便在長信宮這個泥沼中艱難長大,前路坎坷,滿身荊棘,他也從來不會自私自利。
名譽、聲望甚至性命,他從不放在心上。
同他父王,甚至他皇祖父截然不同。
自然更不可能像整日裡多愁善感的先太子妃。
貴妃娘娘下意識道:“你這性子,到底隨了誰?”
李宿倒是一本正經:“孫兒自小受祖母關照教養,自然隨了祖母。”
貴妃難得被他逗笑了,又瞥一眼姚珍珠。
“比以前會說話多了,平日裡肯定用心學了。”
李宿又不吭聲了。
姚珍珠也羞澀地低下頭,不敢接話。
貴妃輕咳一聲,把話題又拐回來:“宿兒,你對你父王還是不夠了解,他斷然不肯出兵。”
李宿目光一直望著眼前梅花。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閃著堅定的光,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不肯,總會有人肯。”
貴妃看著年輕孫兒俊朗的側臉,看著他不知何時變得剛毅的下頜,才發現自己需要仰著頭看他了。
他長大了。
“近來北漠總有動作,他們的新狼首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中原之內,暫且還是要平穩一些的好。”
這就是同意了。
李宿微微松了口氣:“謝祖母成全。”
貴妃道:“你比你父王強太多了,他日你若能繼承大統,我便不會再如此憂慮。”
李宿抿了抿嘴唇,扶住她的手,陪著她繼續往前走:“祖母莫要擔憂,文淵閣的閣老們雖各有立場,但總歸一心為國。駐守邊關的將軍們個個盡忠職守,若沒有他們,也不會有雲霞七州的今日。”
當年的北漠鐵騎就懸停在了漢陽關。
那是大褚無數將士的血換來的。
貴妃歎了口氣:“但願如此。”
祖孫兩個沉默許久,李宿才問:“祖母,二皇叔如何?”
二皇子昭王跟李宿的性子略有些相似,他沉默寡言,從不沾染宮中半分。
這一次宜妃言之鑿鑿是昭王謀害,李宿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
但宜妃自從血崩之後一直纏綿病榻,好不容易醒來也是迷迷蒙蒙,根本說不清話。
李錦昶便以謀害皇嗣其心可誅之由,讓其圈禁於昭王府中,並派禦林軍監守。
昭王同李錦昶只差兩歲,李錦昶先行下手圍困昭王,為的就是除掉這個隱患。
貴妃道:“還活著。”
李錦昶還沒當皇帝,又一貫以溫文爾雅示人,不會輕易手染鮮血。
否則,那些被他籠絡的文人們,立即就要翻臉。
李宿道:“活著便好。”
貴妃對宮中事不說了如指掌,也大抵都很清楚,不過莊昭儀當時是半路攔下的姚珍珠,此事貴妃倒是不知。
姚珍珠見祖孫二人沒其他事講,便把莊昭儀的意思說了一遍。
貴妃聽到是莊昭儀出面,不由挑了挑眉。
“莊昭儀?”貴妃若有所思道。
“是娘娘,想讓臣妾勸說殿下改支持其他王爺的便是莊昭儀。”
貴妃略一想就明白了。
“她是怕自己的孩子跟宜妃的一樣不明不白就沒了,知道自己根基不穩,還要找個靠山。不過靠山也不能隨便找,這些話騙傻子都騙不了。”
姚珍珠原來覺得貴妃娘娘端莊大氣,英姿颯爽,沒想到嘲諷起人來也是這麽爽利。
“娘娘,當時莊昭儀說的選擇,臣妾猜來猜去隻淑妃娘娘和端嬪娘娘兩人,宜妃娘娘若是沒生病,勉強可以算,不過十殿下今年才十歲,實在有些小。”
如今宮裡面還有母妃在的成年皇子也就那幾個,除了年紀特別大或者特別小的,其實也就淑妃和端嬪適合。
七殿下文質彬彬,同淑妃娘娘性子相仿,都是老好人,不過他課業不錯,在上書房讀書時也經常被太傅稱讚。
九殿下剛過十八,因端嬪娘娘得寵,性子又特別活潑,很得皇帝陛下喜愛。
若是前頭沒有那麽多哥哥,這兩位其實很有些希望。
壞就壞在他們生得晚,前頭既有太子殿下,還有年長的兄弟,以至於朝中大臣和京中世家皆不會多關注他們。
即使是押寶,也押不到他們身上。
貴妃聽到姚珍珠的揣測,很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不錯,猜得八九不離十。”貴妃叫了姚珍珠上前幾步,耐心同她講解。
“不過淑妃早年進宮時日子艱難,因長相秀麗被人欺負,好不容易被陛下看中,封為淑女卻又進了當年的淑妃宮中,熬了好多年,直到誕育皇嗣有功,日子才好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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