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遠只能蒙道:“我剛來白府在馬廄做活的時候,聽說有些下人會從密道偷東西出去。”
言昳轉臉又去看密道門,背過臉,輕笑道:“哎,當時白府確實挺亂的。你先走一步吧,在前頭開路,我怕黑呀!”
她從密道門後摸出一個準備好的提燈,遞給他。
山光遠點頭。
三人走入密道。言昳轉頭看了輕竹一眼。
輕竹斷後,將密道門鎖死,但鎖頭有些卡住了,她轉頭道:“小姐你們先走,我這兒還有蠟燭,反正就一條路,我一會兒就跟上你們。”
言昳點頭,一隻小手緊緊抓住山光遠背後的衣料,縮在他背後,看著提燈亮起:“你抬高一點,我有點……”
山光遠想笑:“怕黑?還是怕老鼠?”
言昳難得軟氣幾分,嗯了一聲:“都有吧。小心腳下滑呀。”
他沒想過倆人會在白府大火漫天的時候,能夠攜手往外逃,這條窄窄的密道,讓他覺得每一步都像是做夢。
山光遠走的格外小心,他害怕自己猛地摔跤,醒來,卻是在山坡上的小屋中。外頭大雨磅礴,他年紀大了,周身除了一把刀,一把□□,就只剩下要送到她墓前的野花。
他空出一隻手,很想往後伸,去牽住她的手。
但還是攥了攥,抬起來去扶住低矮的密道中的木方橫梁,低聲道:“你小心別撞到頭。”
言昳笑:“我倒希望能長這麽高。”
他在前頭走,她在後面亦步亦趨踩著他腳印。
走出一半,他沒聽到輕竹追上來的腳步,皺眉道:“其實不著急這一時半刻,我們應該等輕竹一會兒的。”
言昳手抓著他衣裳,沒有回答。
他有些擔憂:“二小姐?”
山光遠聽到一點窸窣的聲音,以為是有老鼠什麽的,他正要伸手扶住腰間刀柄,讓她別怕,卻發現什麽東西在他腰帶上掛刀鞘的軟皮帶子那兒割了一下,刀鞘從腰上掉下來。
他拎著燈,剛要回手去撈,就瞧見一隻瑩白的小手抱住刀鞘,飛速的將他的刀攏到自己懷裡去。
山光遠有些吃驚,他正要擰身,忽然感覺到一把匕首的刀尖抵在了他後腰的棉衣上。
山光遠身子一震。
言昳嗓音涼涼的笑起來:“我就總覺得該信你也不該信你。每次想要依賴你,我總心裡提溜著一根線,覺得不能把事兒太靠在你身上。果不然,你就露了馬腳。”
山光遠滿身涼血往指尖湧,因她話語中的懷疑與冷意,一下子手腳發麻。
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密道裡有幾處放著武器,但他當時怎麽也沒想著會被言昳抄起來,懟在他腰身上。
別把衣裳劃破了。
說來身上這身,還是她叫人給訂做的呢。當時快進了臘月,她托著腮,在看帳的間隙抬起頭,對他笑道:“好看。”
她也確實是她,自有梟雄的多疑與果決,察覺到他的一絲不對勁,說變臉就會變臉。
言昳胸口起伏,嘴上似乎勝券在握般冷笑,心頭卻像是被氣得只打哆嗦:“你才十五歲,在上林書院才看過幾本兵書,就能隨隨便便打贏這樣的戰役?我翻了多少報紙,越看越懷疑。我可知道之前你十五歲時候的樣子,也是在戰場上犯過蠢吃過虧的!”
她手都在發顫,仿佛蒙受了多大的欺騙與辜負似的,咬牙狠狠的道:“還有這密道,我打重新修繕的時候,糾結了會兒,還是防著你沒與你說!我可不想等多年後的關鍵時候,你又冷不丁鑽出來堵了我的退路!你的解釋,你自己都知道說不通,四年前你在馬廄做活,能接觸到這種密道?”
山光遠沉默,他抬起兩隻手。一隻手拎高提燈,照亮二人,讓言昳能看清她自己手中的匕首;一隻手則扶住木方橫梁,讓自己站穩身子。
這動作也像是一種舉手投降,告訴她,他不打算反抗,也不打算傷害她。
山光遠背對著她,抿緊嘴唇,忽然覺得有滔天的委屈。
他了解她甚於了解自己,他完全理解言昳遍體鱗傷後的多疑。
但一切都無法阻止他的委屈。
山光遠用力眨著眼睛,想讓自己酸澀的眼眶恢復原狀,咽下委屈也會嗓子疼脹,他半晌壓平聲音,道:“所以你到底在懷疑什麽?”
言昳也結舌。
她腦子裡亂轉,一時間解釋不通,但就是滿肚子懷疑。
除非、除非說是他也不是原裝的。
確實,前世山光遠也挺成熟沉穩的,但這輩子從他倆開始合作開始,他就展露出了能跟她比肩的一絲老練。
是被人穿越頂替了?
不可能。這個踹三腳放不出一個屁的家夥,隻可能是山光遠!她太了解他了!
難道是……他也有前世的記憶?!
言昳有些發懵,腳步都有些打滑。她雖然知道自己是《慫萌錦鯉小皇后》這本書裡的惡毒女配,可她更知道自己是自己人生的女主角,就沒想過這故事裡也會有人會……重生。
不、不可能。
他要是重活一輩子,怎麽會屈居在她身邊四年,怎麽會對她那樣的態度,怎麽會……
言昳刀尖忍不住一頂:“你——”
後頭輕竹的腳步靠近過來,輕竹遠遠依稀聽到她質問的語調,怕出事,試探般喊道:“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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