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單兵在未出事前,在網上有不少粉絲,如今眾人看到大屏幕上的景象,都意識到他們可能要看到的就是他出事前的錄像。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屏幕上,只有黎止敏銳注意到了眼神驟變的秦周穹。
青年身子僵直,很想瘋狂嘶吼快點關掉,可是他知道自己這麽做了無異於自爆;
現在他只能不停地祈禱,告訴自己當時做的那麽隱蔽不可能有人拍到,一定是有人在惡搞……
本身正在深入探查的單兵小隊前一秒還是風平浪靜,下一秒一群暴動的蟲子忽然從四面八方瘋狂撲來,並且隻攻擊他們,足有數十個。
看到這一幕的教官們面色劇變,要知道整場模擬賽中投放的蟲族也不過一百左右,還是分散開來。
怎麽可能會遇到現在這種附近蟲子全部來攻擊學生的情況!
畫面很殘忍,不少膽子小的人根本不敢看不敢聽,一直在幕後的工作人員試圖關掉大屏幕,卻發現關不掉。
他們想要直接拉斷電閘,卻發現斷了電屏幕依然能播。
直到最後,渾身是傷的青年單兵昏厥過去,還被暴動的蟲子撕咬了許多下。
他當時已經呼吸驟停,像死了一樣;
沒了攻擊目標的蟲子圍著天空盤旋幾圈,又消失在叢林中。
沉寂了數分鍾後,屏幕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跨過滿地泥濘和血跡在屍體堆裡扒拉幾下,拿走了某樣東西。
這下已經有人都意識到,這隊可憐的學生哪裡是碰上了意外事件,分明是有人用極其下作的手段影響了蟲族,讓他們成了被攻擊的目標和靶子。
盡管那可惡的單兵從頭到尾都被包裹在全械型機甲中,可屏幕上放大的機甲,分明就和軍事法庭正中央正僵硬站著的那一具一模一樣!
秦周穹大腦徹底放空了,他已經聽不到耳麥中秦權氣急敗壞的嘶吼聲,滿腦子都是怎麽辦。
照射在他身上的燈光,他感覺就像無數人銳利的視線,讓他逃無可逃。
這一刻,他耳邊仿佛聽到了直播界面上密密麻麻的彈幕和辱罵,只能不停搖著頭說“不是我!不是我!”
黎止著實沒想到,眼前這個野心勃勃的青年手段比她想得還要狠毒。
如果她猜得沒錯,秦周穹用的藥物是黑市上根據蟲母激素改良研發的一種藥物,能夠刺激雄蟲讓它們發狂、並瘋狂攻擊帶有這種氣味的攜帶者。
而他僅僅是為了鏟除自己在軍校中的對手,解決更優秀的年輕單兵,就毫不猶豫地拉上一整個隊伍送葬。
要不是這段視頻,直到現在全網的人都會以為這只是一場意外。
秦周穹的天價機甲是他壓迫同齡人的手段,現在也成了他行凶的最好證據。
但視頻播到此處,並沒有就此結尾,而是畫面一轉又到了更為熱鬧的軍營。
那些在邊境、蟲災區執行任務的士兵們,一個個衣衫不整喝得醉醺醺,又是劃拳又是說諢話,哪裡像個軍隊的樣子。
而他們每個人的肩上,都佩戴著鷹標、是帝國軍的士兵。
營地內最基本的不能沾酒水,在這些人的眼中都成了笑話,就連中尉下尉也混在酒鬼中帶頭牛飲。
不斷閃爍的畫面中,還有本該在巡邏期間睡大覺的,公然帶頭威脅地攤小老百姓的……
帝國軍最後一塊遮羞布,就在全星際的直播下被無情地扯開,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時間看傻了的星際網民個個啞了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每年帝國的人民要繳納一筆費用不低的稅務,而這些稅務的主要來源是由於帝國十三星中人數最多的、同樣也最沒什麽特權的‘普通人’——beta們貢獻出來的。
他們就像是活在這個社會中的雄蟲、工蜂,很少卷入各種糾紛,每天兢兢業業地為社會和帝國做出自己的貢獻。
但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勞怨。
數額不低的稅務,是用來給每年死在星際邊境、一線英勇抗擊蟲族的士兵們的,身為被保護在和平安全的防護塔下的他們,本就該擔起自己的義務。
但如今赤/裸/裸的一幕,卻讓每一個星際網民都氣紅了眼。
短暫的沉寂後,彈幕和鋪天蓋地的質疑聲、辱罵聲瞬間淹沒了直播和全網。
【他媽的老子每年繳百分之二十以上的稅,養出來的就是這樣一群蛀蟲?!】
【帝國軍這些人在幹什麽啊??他們身後就是第六星的最外邊防,隨時都有可能被蟲族入侵的地方,你們竟然喝個爛醉如泥??你們身後可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們,你們的良心呢!】
【破防了,本人二十年的帝國吹,從今天起徹底成為帝國黑。不怪網上其他人都說你們是四軍中最廢物的,你們不僅是廢物,還是渣滓!】
【每年皇室和議政廳征收的稅務,軍用方面有超過百分之四十會落到帝國軍的‘建設’上,而一直以來衝在最前線的突擊軍三個軍團,每年只能獲得百分之三十左右,剩下不足三成由最後兩個軍團分,望周知。我他娘的算是看出來了,這‘建設’用的錢都用在養廢物和買酒水上去了……】
【beta的聲音難道就可以被忽視了麽?如果不是我們這些人扛著,你們哪來的錢揮霍?既然穿上了軍裝難道不應該負擔起該付出的責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