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生更是帝國的王儲,沒有任性的權利。
被掩住眼瞼的青年身形一頓,呼吸略微加快,聲音中委屈之意更甚,“我不要,不要取消聯姻。”
黎止聽出了點哭腔,手臂僵直,有些頭疼,“你別哭啊……”
好像自己欺負他了一樣。
她試圖和秦望生講道理,“這已經不是你我二人能決定的事情了,你的父親、還有全星際的人都不會同意的,你懂麽?”
秦望生當然懂,他比任何人都要理解這種心情。
因為他已經經歷過了一次。
從第一次見到黎止的時候,他就像是抓住了浮木的溺水之人,在心裡告訴自己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往她的身邊。
而他分化性向時,也如願以償地變成了一個omega,從那天起他的一切都圍繞著‘怎樣當好一個賢妻良夫’轉。
可就在分化後的兩年之後,他竟然自主進行了再分化——那千萬分之一的微小概率,就這麽砸在他的身上。
誰也不知道他二次分化後,性向轉變為alpha時有多崩潰。
世人對雙A的偏見他不畏懼,他隻懼怕黎止的眼神,怕對方用那種厭惡的、像是在一個癡心妄想的小醜看著自己。
於是他選擇了生長抑製劑,將自己的□□和生命永遠留在十六歲。
至於以後,該怎麽給黎止一個孩子;
現代醫術如此發達,總會有辦法的,不是麽?
秦望生無聲笑了,覺得老天在和他開玩笑。
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偽裝成一個omega,結果現在黎止卻再分化為一個omega。
在光線昏暗時,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描摹黎止的臉龐,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和冷寂的內心割裂:
“從定下婚約的那天我就已經把自己當成您的omega,在我喜歡了這麽多年後,說取消婚約就取消,您不能這麽殘忍。”
是啊,這太殘忍了。
秦望生:“求您……別拋棄我。”
在這一瞬間,黎止感覺自己就是個拋棄家中操勞了十年的糠糟之妻的負心漢,簡直比莫頓那種尋花問柳的浪蕩渣A還絕情。
她現在開始有些相信秦望生的感情是真的,畢竟對方已無利可圖、沒必要再偽裝了;
且如果秦望生是裝的,那栽在這種演技上她也認了。
可越是清晰地認知到秦望生的心意,黎止也就越無措;
這份喜歡太沉重了,她還不起。
秦望生說得對,他在剛剛分化的時候便被皇室指派給自己聯姻,從此便打上了自己的烙印,一打便是七年。
對於一個omega來說——尤其是這種柔弱的的omega,他應該傾注了很大的心血和深厚的情感。
現在自己因為再分化輕松脫身,對他來說確實太不公平了。
一直被當成寶貝似得包住的手掌心中,青年的指尖微微蜷縮,像是羽毛在柔軟的手心肉劃過;
很輕很癢,瘙到了黎止心裡,可以說是蓄意勾引也可以看作無意。
秦望生稍稍撐起身子,黑發乖順垂在臉側,滿眼祈求:
“將軍,我去求求父親,讓他不要立即解除婚約,只要皇室那邊不主動提起,我們就暫且放一放好嗎?”
他苦笑一聲,“您總得給我一點……放下您的時間吧。”
“別對我這麽殘忍,好嗎?”
這樣黎止還不答應,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渣到頂了。
雖然她並不認為秦望生能說動秦權那個人,但最終還是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如果陛下能同意的話……”
話音未落,昏暗中可憐兮兮的大狗勾忽然支起身子,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
這一次沒有破塵號的阻擋,溫暖且柔軟的觸感隻隔著一層衣料,就這麽讓黎止心尖一顫。
想到青年剛剛的哭腔,雖然她身子緊繃有些不適應,但卻並沒有推開對方。
她看不到埋在自己的頸窩中蹭蹭拱拱的青年,那張漂亮的臉哪裡有什麽委屈、落淚,此時微微勾著唇角,嗅著她後頸處的一絲極淡的酒氣。
臨時標記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減弱效果;
十多天過去,如今黎止身上的alpha信息素變得很淡。
秦望生眸中閃過一抹可惜,齒尖泛起癢意,被他用舌根抵住。
他多想再深深地咬住唇尖的腺體,不再假裝借助什麽注射器,而是完完全全、徹底的標記。
他想親吻,想舔/舐,想佔有……
更想肆無忌憚地將懷裡的人染上自己的氣息,讓別人一聞就知道這個omega已經被佔有。
但是他只是輕輕用唇珠碰了一下黎止的後頸,“將軍,這裡還疼麽”
濕濕熱熱的氣息甜膩膩灑在黎止的頸側,讓她有些忍不了了。
秦望生為什麽這麽粘人?!
黎止:“你別亂拱!”
被輕聲呵斥了的委屈狗勾悶悶“哦”了一聲,不敢亂動。
半晌,他又大著膽子開口:“將軍,我可以親您一口麽?”
黎止:“……不可以。秦望生你不要得寸進尺。”
“哦。”聲音更悶,像是不甘心,青年忽然拉遠了視線,直視黎止的眼睛。
“將軍,我說過我永遠會站在您的身後,不是開玩笑的。父親他……肯定會借機打壓您,我可以幫您。”
“您想造反嗎?還是想直接推翻現在的王庭?或者我們乾脆去當星際盜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