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尚有理智,“這人是J.C家族的次子,就算他有罪也該用軍事手段審判,你打死了他帝國就有話頭來參你!”
看似已經冷靜了的黎止面色深沉,她甩了甩護甲上的血漬,從儲物格中抽出一根黑色束帶,慢條斯理將耳間、肩後的紅發束起,露出銳利且充滿殺氣的眼眸。
熟悉她的艾克裡和莫頓頭疼無比,知道她根本不是冷靜,而是準備一意孤行、就地處決了撒利。
雖說2s和3s看似僅差一級,但實際上乃是天壤之別。
莫頓見過黎止全盛時期的樣子,3s的單兵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堪稱怪物,就算他和艾克裡一起上也攔不住。
雖然莫頓很想大喊一句:這小殿下不是一點事兒沒有麽!
但他看了看一旁蒼白的青年,還是沒說話。
就在他已經認命了時,他看到角落裡面色蒼白的小殿下動了。
身子還在輕顫的秦望生一步步靠近,慢慢貼上黎止的後脊;
他的顫抖和懼意隔著冰冷的機甲,毫無保留地傳遞過來,用嘶啞了聲音在黎止耳邊道:
“將軍……算了……”
半晌無人說話,帳中一片寂靜。
看著黎止沉默著解除了雙臂的機甲形態,莫頓和艾克裡都松了口氣,朝秦望生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同時再看已經不成人形昏死過去的撒利,就是滿滿的厭惡和憤怒。
一切鬧劇都結束後,第五軍的軍團長克勞斯才‘姍姍來遲’,看著滿臉焦急似乎很為此擔憂。
他大把掀開簾子,視線不動聲色地掠過一片狼籍的地面,而後才怒道:
“小殿下您沒事吧?這混帳撒利,您放心我一定送他上軍事法庭……”
雖說克勞斯聽到消息和動靜後,是本著讓黎止直接打死撒利的想法故意遲緩到來。
要知道撒利雖然是個爛人,但他背後站著的是目前能插手軍政要務的J.C公爵世家,公爵之子被私刑打死,就算黎佔理也免不了被扒一層皮。
但受害之人畢竟是王室唯一的正統血脈,他有些後怕,不斷用眼角余光打探著秦望生。
黎止沉著臉一言不發,脫下了身上的軍裝外套,將身後還在瑟瑟發抖的青年omega連頭帶身包得嚴嚴實實,阻隔一切目光。
她抬手攬住青年纖細的腿彎,將對方抱起按在懷裡往外走。
這裡都是alpha,而現在秦望生的身體應該處於崩潰邊緣,她不敢讓對方受再多的刺激。
染了血的黎止凶氣畢露,她剛剛那漠然的態度讓人絲毫不懷疑她會打死撒利,在抱著秦望生往外走時,周身的冷氣也沒收斂;
堵在門口的幾人下意識讓開道路,就連克勞斯也忍不住退了一步。
黎止在門處站定,忽然看向了克勞斯。
“上尉,今日之事請你務必給我滿意的解決方案,我、包括殿下不接受J.C家族的任何道歉與說辭,明天我就要看到這個渣滓上軍事法庭。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還有,但凡今晚的事情泄漏一絲,我也唯你是問。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哪怕是軍事關系最緊張的時候,黎止都不曾如此強勢地威脅、或是撕破臉皮。
當著其他人的面,克勞斯一張偽善的臉差點掛不住。
他唇角微微抽動,眼神也陰晴不定,待突擊軍的人都走光了,身後的中尉才遲疑問道:
“上尉,這個撒利……”
克勞斯看著地上死狗一樣的人,眼底掠過一絲殺氣,但最終他還是道:“先抬著去軍醫那裡,具體等我過去再說。”
“……”
有夜風從外吹進雲白的帳篷,吹散了裡面刺鼻的信息素氣味,也將混雜其中的、本就微薄的青檸信息素吹得幾近沒有。
*
黎止把人抱出來的時候,本意是不想讓秦望生再受刺激;
但現在卻有些手足無措。
懷裡的omega潤濕的氣息撒在她的側頸,看樣子並不能平靜,這樣的情況下她既不敢把人單獨放在帳子裡,又不敢再讓軍醫來查看,怕嚇到本就受傷害的青年。
思索再三,她讓艾克裡幫忙把自己的帳篷重新支在了另一頭,遠離了出事之處,而後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帳子。
在黑暗且都是她的氣息的地方,青年微微抽動的身子逐漸平靜。
黎止試探著把包住他的衣服掀開,看到一張潮紅的臉。
清甜的青檸香氣縈繞在她鼻端,而向來優雅的小殿下此時眼眶紅紅,忍著抽氣聲,整個人都帶著水汽,在看到黎止後又伸出滾燙的指尖,把拉開的衣服一點點攏了回去。
黎止有些無奈,“你要把自己憋死麽?”
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撫受驚的omega,遲疑著伸手順撫著對方單薄的後脊,在對方忽然像貓咪似的拱起脊線貼在她掌心時,身子一僵。
再怎麽遲鈍,她也意識到秦望生的狀態不對,一邊用終端聯系柳深,一邊手足無措安撫著青年。
但卻並沒有什麽成效。
呼吸逐漸潮熱的秦望生發出些許難耐的、隱忍的悶哼,生理淚水打濕了臉,他緊閉著眼把水漬蹭在懷裡的軍裝上;
他汲取著令自己安心的味道,卻是治標不治本。
也就在這時,黎止終於等來了柳深的回復。
“將軍,軍醫說那撒利的信息素是毫無保留地攻擊了殿下,omega在受到強製性信息素壓迫,會產生很痛苦的應激反應。嚴重的……會被迫陷入發/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