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包括黎止。
在這種有些壓抑的時候,士兵之間會自行尋找方法抒發。
艾克裡給黎止發來訊息,說晚上要舉辦一場正式的兩軍試煉,她默許了這場活動,任由他們自己鬧騰。
四個軍種中天然對立的突擊軍和帝國軍,更是效忠於不同的勢力;
如今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本就各自不服暗潮湧動,私底下已經發生了多起小摩擦。
上一次的歡迎會上,大家還都放不開,淺淺鬧了一場便都住了手。
而此次兩軍試煉,便是一場正式的對抗。
剛剛入夜,天際還有些泛白,角鬥場便已經搭建好,是一個長寬都在五十米開外的寬闊空地。
四周觀看的士兵烏壓壓圍了一片,有的坐在機甲上、有的直接盤旋在上方的天邊。
按照單兵系和操縱系的定向分類不同,這場試煉賽也分為好幾種。
首先單兵系上場的人,可以是不同的工種。
突擊者可以單槍匹馬和收割者比試;
全械型機甲以倒地超過三秒鍾定輸贏,而突防型則以單兵倒地定輸贏。
第二種方式便是單兵系同操縱系混戰,由於判定方式不同,非正規的賽事點到即止。
最後操縱系內部的比試,可以隻比拚精神力,誰先攻入對方的意識中樞系統就算贏。
Alpha血脈中的好戰因子也上位心理,讓這場試煉賽異常熱鬧。
叫囂聲中,中心空地有一架小型機甲的機械翅開啟,每每震動時都會劃出十余米;
這是一架模擬蟲族羽翅的高移速機甲。
而它對立面正在尋找破綻、不斷在試煉空間邊緣遊走的,是一個突擊者。
那大漢身型很高,獨立設計的武器形態也是最貼合他本身肌肉的,有些厚重的甲片層層包裹住他的軀乾和臉,看著有些猙獰。
忽然,他身子朝後一仰,強大的腿肌力讓其躍起近兩米高,同時手臂上的甲片迅速轉化,一支短而粗的槍管瞬間被他握在手中。
光彈射出的一瞬間,低空飛行的全械機甲猛地翻轉,貼著羽翼擦過一串火星。
失控的機甲重重摔在地上,羽翼燃起了大火,帶著霧氣、翻滾間猛然朝著外圍觀戰的人群砸了過去。
操縱室中的收割者很靈活,飛快解除了精神鏈接,從破碎的操縱室中爬了出來,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但這失控的機甲卻是止不住了。
好在在場都是a級、甚至s級以上的alpha,極快得反應過來並迅速躲開。
一架灰色的飛行器驟然從平底起飛,在機甲砸上的一瞬間衝上了天際。
黎止坐在操縱室的主控位上,副駕駛位上坐著的,是秦望生。
經過上一次的事件,她根本不放心讓嬌氣的omega獨自留在軍營中,而這種試煉場更是伴隨著危險,索性開了架飛行器把人帶在身邊。
半開的窗子外灌入狂風和硝煙,秦望生猛地吸入後被嗆了一大口冷氣,此時捂著嘴不斷咳嗽,一張白得驚人的臉微微皺著,眼眶鼻尖都被憋得發紅。
黎止:“我把窗子關上……”
剛準備按操縱器,一隻微涼的手猛地搭在她的手腕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抬眼望去時,同青年那張泛著水光眼睛對上。
“不用。”
秦望生還在悶悶咳著,鼻頭被風吹得紅粉,眉眼卻帶著明媚的笑意,像是三月間的一縷陽光。
“我覺得很刺激……也很新奇,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真好啊大家,能那麽肆意地駕著機甲……”
帝國的繼承人需要莊重、典雅,更何況他還是個omega。
黎止最了解秦權那個人,自大狂傲、更高高在上看不起omega;
秦望生應該活得很辛苦吧。
她一怔,片刻後移開了視線,將膝處的內置箱拉開,取出一個機械頭盔反手蓋在了身邊omega的腦袋上。
對方那細細白白的脖頸卡著精鐵做的頭盔,有些承不住重量,微微一晃用指尖按住頭盔穩住腦袋,看了過來。
秦望生的大半張臉都被包裹在頭盔中,只露出一雙略帶懵懂的濕潤眼眸。
他不自覺歪了下頭,“怎麽了將軍?”
黎止微微動肩,一抹流動的銀光從頸下的皮膚緩緩溢出,最後化為一頂頭盔將她的後腦包住。
“坐好了,害怕就告訴我。”
說著,她握住操縱器的手猛地向下一拉,整艘飛行器驟然加速,像一隻脫籠的鷹衝向了雲霄。
機身內微微轟鳴的驅動器聲都被尖銳的風聲淹沒,她手腕上還攥著的手掌驟然握緊,繃直的指尖泛白,像是極度緊張。
但很快,這股力道便松懈下來。
黎止聽到耳畔嬌氣膽小的青年慢慢有了笑聲,微微側目,看到他被風吹起發絲掩住清亮的眼。
那裡盛滿了快樂和興奮。
飛行器的行蹤並不隱蔽,足足兜了一大圈,黎止聽到耳麥中傳來了艾克裡的聲音。
“頭兒,帶小美人玩兒得怎麽樣了?別把人嚇著了。不如過來和我們比劃比劃,莫頓也等著呢……”
滋滋啦啦的背影噪音便是莫頓的聲音,“別是慫了不敢來啊!”
黎止輕嗤一聲,心道這兩人就是記吃不記打;
上一次非要鬧著比試輸成那樣,還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