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微閃,壓低了聲音同旁的單兵們道:
“直接動手吧,黎止沒有那麽好對付,但可以去攻擊秦望生分散她的注意力——放心,只是淘汰掉他而已,這本就是逃殺賽的規則,無論是觀眾還是陛下都不會怪我們的。”
呂光宇本就是帝國軍校中有威望的畢業生,聯系的自然也都是各大軍校中的佼佼者。
打消了這些人心中的顧慮後,他又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金發青年,目光微沉。
“利瓦森,你可千萬別因為黎止是衡平學院的人,就心慈手軟啊。”
被稱作利瓦森的青年微微皺眉,並未搭理呂光宇。
他在衡平學院中便是獨來獨往,更是這一屆2s單兵中的實力最強的,向來看不慣呂光宇的做派;
這一次要不是因為黎止的威脅力太大,他是斷然不會接受呂光宇的邀請的。
看著高舉盾牌後自己頗為尊敬的單兵,利瓦森眸中掠過一絲歉意,但賽事的名次對他和家族來說都更為重要。
被利瓦森無視後的呂光宇神情一狠,又斂去了鋒芒,“直接包抄了吧,別讓她跑了,不然我聯系的線人都白費了。”
幾大軍校的畢業生對視一眼,一咬牙紛紛激活了機甲的高武形態。
而殊不知,在他們短暫交流的幾秒鍾時間,頂著護盾的黎止和她身後的秦望生氣氛也略顯焦灼。
他們二人都不蠢笨,略一思考便意識到了這群人接下來的行動目標,定然是更加‘軟弱可欺’的秦望生。
青年從前方單兵的臉側往前望去,正巧透過更前方的透明擋板,看到了遠處高低錯落的單兵的身影。
他眸光有些喑暗,像是用目光鎖定住敵人的毒蛇。
忽然,黎止感覺有一隻手輕輕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聽到耳畔有秦望生輕得像風一樣的聲音:
“阿止,你現在必須,離開這個地方。不要管我,自己走……”
“不行。”黎止目光堅韌,帶著警惕和隨時可以進攻的氣勢,直接呵斷了身後人的話。
對黎止來說,秦望生雖然不是愛人,但也是可以相信、可以並肩作戰的隊友。
她從來做不出背棄夥伴的事情,更別提這些人本來就是衝著她來的;
一旦她離開了,秦望生必定會被淘汰。
秦望生微微勾唇,竟是因為她堅定的態度而感到一絲絲甜蜜。
他聲音放得更軟,蠱惑一般:
“阿止,你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們兩個人都留下那就是都被淘汰,但如果你一個人能走,就還有給我報仇的機會。”
身後的青年忽然身處了雙臂,他脖頸和前胸上冰冷的護甲紛紛解除,這樣就能僅僅隔著一層破塵號,去感受黎止的溫度。
秦望生眼底綻放出一抹光芒,分明馬上就要被淘汰了,可他反而更興奮了。
他將手中的一個小型遙控器塞進了黎止的掌中,低聲說了些什麽;
而後像是吐出信子的蛇,盤踞在黎止的肩頭輕輕吐息:
“阿止,我無所謂輸贏,所以帶著我的那份‘活’下去吧,為我報仇。”
……
三言兩語做好戰鬥布局的聯合團體們,已經分配好了任務。
他們會先分出兩撥人前後夾擊,主要的進攻目標是秦望生,而後趁著黎止亂了陣腳時,讓近身博弈最強悍的利瓦森同黎止近身作戰;
又要兼顧自身、又要確保秦望生安全的黎止一定會非常吃力,這時只要利瓦森能夠卸掉一寸甲片,豐南學院這一屆出了名的狙擊手便能找準機會,一擊打至弱點將黎止淘汰。
但他們構想的非常好,不料剛剛準備行動,一直頂著護盾的黎止忽然動了。
幾人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頓時衝向了黎止和秦望生的方向,可誰曾想上一秒還用護盾牢牢護住秦望生的黎止忽然扭身離開。
呂光宇眼瞳猛然大睜,怒吼道:“開火!別讓她跑了!”
可一旦沒有了後顧之憂、又毫不戀戰的黎止,速度又豈是他們能追上的。
在機械羽翼的快速震顫下,一連串的射擊都落在了黎止的機甲上,但特質的彈子根本無法穿透破塵號,帶起陣陣響聲卻無事發生。
看著黎止的身影越來越遠,呂光宇咬緊牙關,對著身旁幾個軍校生道:
“你們倆都是收割者速度快,去追!”
利瓦森目光中透著不耐,“現在追已經沒用了,你真以為沒有後顧之憂的黎止是幾個軍校生能奈何得了的?”
被嗆聲的呂光宇猛然掃視看去,“你不就是看她是你衡平學院的人,現在又開始倒戈了?!”
利瓦森懶得和他廢話,扭身離去,“我退出,你們隨意吧。”
說實話,黎止能夠當機立斷離開,他心中還是松了口氣,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和黎止對上。
身邊各軍校的聯盟生紛紛出言勸阻,安撫著呂光宇的情緒,而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帝國畢業生忽然抬起頭,快速走向一臉悠閑站在不遠處的秦望生。
這位的帝國的小殿下雖然被黎止‘拋下’了,但卻並沒有什麽沮喪、不安,正相反他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用一雙通透的眼眸頂著呂光宇。
不知為何,呂光宇竟從那無害的神情中看出一絲嘲諷。
他心中憋著一肚子火,忽然冷笑道:“殿下,你不是很喜歡那個黎止麽?她就這麽把你扔在這裡任由你被淘汰,也太狠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