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再入帝宮時,一切都變了樣子。
據說身子愈發虛弱的國母突然去世,她也試著去尋了那個孩子,但當時的小路都被扒了重建。
那之後荒蕪的花園和昏暗的建築都正在重建,據說病了這麽久的王儲因為受不了母親去世受的打擊重新振作,病情愈漸恢復已經能夠去上omega學校了。
這裡重建翻新後,便會成為王儲的住處。
至於那個面生鱗紋的孩子,黎止再也沒見過,仿佛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許多年後,她早已將兒時的奇遇都拋之腦後,甚至懷疑自己曾經碰到的真的不是人,又或是只是一場夢。
哪怕後來在訂婚宴上,她也完全沒認出那位大方得體、帶著溫柔笑容的王儲就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孩子。
那時的秦望生臉上已經光潔如玉,沒有一丁點疤痕;
長發剪短,眼如含星,更能在無數人的寒暄恭維下如魚得水,據說還是帝星omega貴族學校的佼佼者。
怎麽看,都和黎止記憶中膽怯的、妖異的孩子對不上。
和鍾潭江通完電話後的當天晚上,黎止久違地在睡夢中夢到了那時候的場景。
那是她準備正式入住衡平軍校錢最後一次進宮,略長開些的小少年聽說她要離開了,眼眶紅紅。
她接著記憶深處的碎片,去仔細分辨這個孩子的面容。
在湖藍色的鱗紋下,那雙漆黑的眼瞳和秦望生如出一轍,五官更是精致漂亮。
這天晚上也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孩子主動開口。
“姐姐,如果我以後變得更厲害了、更好看了,你會喜歡我麽?”
夢中的黎止聽到了十六歲的自己笑嘻嘻開口:“當然會,你現在就很漂亮了,別聽別人瞎說,姐姐一直很喜歡你。”
那個時候的她尚年少輕狂意氣風發,更沒想過自己隨口一句安撫的話,會被當成另一個人的救贖。
夢中驚醒後,天色已經泛起了白。
黎止坐在床上輕輕喘息著,忽然察覺到了什麽。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信息素,是從她的血液汗腺和腺體中溢出的、屬於秦望生的烈酒信息素。
一般經過正式標記後,alpha信息素會在omega夜魘時安撫其情緒。
她看了眼終端,到底還是沒打開新聞。
……
三日之後,第十星上的軍務徹底解決完畢,而網上關於帝星的動蕩也是愈演愈烈。
就連艾克裡和黎止進行通訊交接信息時,都忍不住旁敲側擊,試著打聽黎止對秦望生這個王室新秀瘋狂吞噬權利的看法。
這天夜裡,駐扎在第十星邊界的突擊軍們辦了場篝火晚會。
酒水倒沒喝太多,主要還是年輕氣盛的單兵們彼此間交流切磋。
黎止被趕鴨子上架,和蒲岩武交了一通手。
其實在她剛剛加入自由軍時,私下裡便已經和這位自由軍的軍團手交過手,當時因為她的骨骼肌肉與訓練方式相衝,身體機能也處於最弱勢的時期,只和蒲岩武打了個平手。
事後不知焦鵬程是怎麽猜出來的,專門和她聯絡了;
一百多歲的老校長專門重返校場,采樣了黎止的身體數據,為她重新定製訓練方法減輕骨骼的承重、又不斷加磅。
兩個月過去,黎止的身體素質已經重新找回了巔峰時期的感覺。
此次和蒲岩武交手,無論是靈活度還是力道都要更上一層,把對方駭了一跳。
中年漢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笑得爽朗,看黎止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3s極限單兵果然名不虛傳!這才多久的時間你又變強了,輸在你手裡不冤。”
在看到自家軍團長落敗後,不少單兵吹著噓聲,還有趁機纏著黎止讓她教一些對戰技巧的,一行人鬧騰到夜深。
凌晨兩點,不少單兵已經在軍帳中熟睡。
此時一股淡淡的詭香混雜著白煙,從軍區外飄入營帳,極細的煙霧多多少少會滲入帳子的縫隙中;
吸入這股帶著詭香霧氣的單兵只是在睡夢中略一擰眉,又陷入更深的沉睡。
但其主要目標,卻是最靠裡面的幾個帳子。
半空中一道黑影掠過,像是某種小型機甲,悄無聲息。
它尋到其中一個帳子的拉鏈開口處,在這股煙霧的彌漫下,裡面的人根本意識不到外面有東西正在往裡鑽。
很快,帳篷中蔓起一陣濃鬱的腥氣,悉悉索索的動靜也從裡面輕微響起。
一個襯衫上沾著點血漬的單兵從裡面走出,黑暗中,他眼神空洞而平靜,額心一處猙獰的洞口還在溢出紅白相間之物。
很快,那處傷口便像活了一般開始蠕動愈合。
他伸出手指將額頭的痕跡抹去,而後將指間的黏膩舔舐乾淨。
從帳子走出時,單兵慢慢朝著目標地點靠近,卻在剛剛走了不多時迎面碰上另一個從帳中出來的夥伴。
男人剛從被窩裡爬出來,被冷風吹得一個哆嗦,一抬頭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單兵,被嚇地一個激靈。
看清是誰後,他才一邊摩擦著手臂一邊道:
“老錢你怎麽站在這兒悄摸得沒點聲音?嚇唬誰呢,也出來撒……”
樂呵呵的話音未落,他喉頭像是卡住的音帶,發出陣陣‘咯咯’聲,有血沫從他口鼻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