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生,就是新任的帝國之主。
一並帶去的,還有一批操縱師。
帝國5028年,史稱‘新時代日’,在帝國後世刻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無論多少年過去,每當後代的孩子們坐在教室中,聽著老師講述這一段人類危急存亡的兩族大戰,都會熱血沸騰。
這標志著雙王時代的來臨,也同時意味著蟲族的滅亡,一個全新的星際由此誕生。
焦灼的戰況延續了月余,期間甚至連藍笐星和帝星都受到了衝擊。
幾隻殘存的a級雄蟲想辦法混入了中樞機構,差點搗毀了正在運轉的聯感器。
盡管看守的士兵及時將這些蟲子抓住斬殺,並沒有真正毀壞掉聯感器,但仍然造成了防禦線的短暫崩潰。
大批b級和c級雄蟲趁機闖入了人類星球的腹地,朝著手無寸鐵的人舉起了鐮刀。
那天人類引以為傲的文明和尊嚴被踐踏,常年生活在安全的主內星的人,何嘗見過真實的雄蟲?
那些體型碩大生著巨大複眼的蟲子嗜血無情,像是落入羔羊圈的餓獸。
就在雄蟲即將擴散、將主內城化為血海地獄時,天際一片密密麻麻的銀藍光輝映襯,為首之人一襲銀白色的機甲,哪怕在漫天的機甲群中依舊格外顯眼。
是黎止及時帶領了軍隊封鎖防線,在帝星外築起機甲高牆,並不斷縮小包圍圈,將主內星中的雄蟲一一拔除。
戰線一直延續了接近兩個月。
除了那一次的失控外,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每天都有戰地記者及時更新最新的消息,全星際的人民都在關注這一場跨度極長的兩族之戰。
這一刻,無論是突擊軍還是帝國軍都展現出了最強的凝聚力。
雖然未必每天都有好消息,但星際人民惶惶不安的心在日複一日的推進中逐漸平穩。
兩個月後,當在邊陲星浴血奮戰的黎止一刀斬斷了一只不過半人大小的雄蟲時,她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
這場戰爭,人類要勝利了。
雄蟲這種盲目的打法消耗太多,而蟲族又有一年的時間沒有新鮮血液,其中已經斷層了一部分。
當第一隻年幼的、剛剛從卵殼中掙脫出來的雄蟲出現在戰場之上,便意味著蟲族的命運走到了盡頭。
又是三日後,秦望生終於製作出了一種反向追蹤器。
這種特殊儀器在此之前從未出現過,可以通過模擬蟲母的波長,攪亂雄蟲的感官系統,隨之混入雄蟲中被它們當成同類混入蟲窟。
不得不說,這是裡程碑的發明。
有了這個儀器,僵持了兩個多月的僵局終於有了打破的機會。
跟隨著反向追蹤器,黎止率領著軍團找到了新的蟲母星所在之地。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蟲族新的大本營確距離帝國不遠,就在繁河星系的一處廢棄星球上。
這一次黎止不需要再小心翼翼地布局數月,而是直接率領軍隊攻入蟲族新星。
殘存剩余的雄蟲試圖保護自己的母神,用血肉之軀去阻撓人類大軍的進攻,但都無濟於事。
當黎止和秦望生徹底深入蟲族新星,站在剛剛建立不久、規模還很小的蟲窟前時,四周狂舞撲來的雄蟲已經很少了。
面前黑漆漆的洞口很是深邃,有種異樣的神秘,似乎能將人吸進去。
看了許久,一襲破塵號的黎止忽然開了口,讓身旁的下屬將早就準備好的□□和黑晶遞給自己。
時間仿佛一瞬間回溯到了一年多前。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手握黑晶潛入蟲洞,但那時候人類和蟲族之間還隔著深深的溝壑,除了她沒人能接近蟲母,現在地位和境況完全顛倒。
她身邊全副武裝的艾克裡神色擔憂,忍不住上前道:
“頭兒,現在沒多少雄蟲了,不如你別去了吧,我找幾個身手好的突擊者跟我一起下去也能把蟲子一鍋端了!四周只要是能出氣兒的地方都找了人看守,絕對不會把蟲母放跑。”
黎止的身體再分化都是因為蟲母激素,後來又在尋找聯感器時受到刺激,誰也不知道如果再面臨一次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而其他幾個上尉也是這般想法。
想了半晌,黎止還是決定自己下去。
倒不是她不信任艾克裡,而是有種詭異的感覺在不停勾著她的心扉,那深邃漆黑的洞穴中異香漂浮,但好像除了她以外其他人聞不見。
在攻入蟲族新星的前一夜,她再一次做了那個夢魘,看到了漆黑潮濕洞穴中的蟲母。
那隻晶瑩的、堪稱可愛的雌蟲身體大了些,原本細瘦的腹部肢節此時高高鼓起,幾近透明的蟲卵幾乎要將它的肚皮撐爆。
很快,在黎止的注視下,雌蟲在洞穴中痛苦翻滾,晶瑩如玉的複眼不斷轉動;
掙扎了許久後,來自新的蟲族母皇所誕下的第一顆蟲卵從它肢節中擠出,幼蟲一瞬間便破殼。
沒由來的,黎止想到了那日在邊陲星上看到的第一隻幼蟲,仿佛和眼前的一幕緩緩重合。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或者說她自己有些不對勁了。
蟲洞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將她和蟲子聯系在了一起,而探尋也是她的必經之路。
而最終陪同黎止一同進入蟲洞的,只有秦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