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萊羨慕:“真好,我要是有婚戒,我天天戴著招搖過市。”
這人流露出了跟阮知知一樣的神情,鹿溪覺得大可不必:“你是導演,一直戴著戒指工作,會很麻煩的。”
“怎麽會嫌麻煩。”章萊說,“我們那年代,小男生們裡面流傳著一個傳說,跟誰戴一樣的戒指,就能永遠跟她在一起。”
“這是什麽21世紀新型魔咒嗎?”鹿溪覺得離譜,“那是哪年的事情,怎麽會有人信這個。”
她抬起頭,看薄光年:“你信嗎?”
薄光年聲線低沉,不假思索:“我信。”
鹿溪:“……”
其實薄光年自己都不太能想起來,這個說法最初來自哪裡了。
小孩子很容易相信一些完全沒道理的事情,比如把學霸的頭髮纏在筆上就能考第一,拜一拜學校的孔子像就不會被老師點起來背課文……
某個夕陽鎏金的傍晚,他去辦公室給老師送作業,看到剛剛新婚的班主任在與一位家長談話,兩手相扣,總是無意識地摩挲無名指的戒指。
他靜默地看了一會兒,想起那個傳說。
家長離開後,忍不住問:“戴戒指,能跟別人,永遠在一起?”
他中文不太利索,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
班主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放下拿起水杯的手,笑道:“是呀。”
她放慢語速,耐心地說:“跟人結婚,交換戒指,就能一直在一起。”
雖然薄光年長大之後才知道,結婚這個儀式,跟愛情根本就可以毫無關系。
但他始終覺得,這是一場盛大的迷信。
只不過如今……
他垂眼,看著鹿溪手機中,景宴不斷閃爍的好友添加申請。
覺得。
可能從始至終,迷信的人,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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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宴回到劇場時,後背都濕透了。
簡竹真有些不滿:“你不就去送個手機嘛,要這麽久?”
他微抿著唇,沒有解釋:“休息室太多,找錯地方了。”
阮知知抽到的新任務卡是測試舞台燈光,她頭一次玩場內的總控制器,快樂極了:“這個好好玩,怎麽我倆以前在劇團待了那麽久,我一次都沒玩過。”
時域:“因為以前你比較乖。”
阮知知:“你怎麽不說是你以前不讓我亂跑,不然我肯定把劇院整個兒摸遍了。”
景宴從正門進來,跟簡竹真一起,往總控的方向走。
簡竹真陪著他走了一段路,才注意到他不對勁:“你很熱嗎?怎麽流這麽多汗。”
“沒。”他沉默一下,說,“我就是剛剛,想起一個事情,突然覺得很奇怪。薄光年他……是因為什麽退役的?”
簡竹真之前給他看的帖子裡,也有cue到薄光年的退役原因。
他當時沒仔細看,也沒怎麽信。但經過這次,他很肯定,薄光年一定不對勁。
薄光年做過運動員,很有力量感,偏偏他身上的戾氣也不是假的。如果剛剛剛他手中拿著的是把真槍,景宴不懷疑,對方會一槍斃了他。
這種感覺完全來自生物的本能直覺,他不想死,他逃跑了。
可鹿溪還在那。
鹿溪要怎麽辦。
簡竹真:“我不知道啊,但黎湘跟他是高中同學,說不定知道。”
彈幕這時候才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所以黎湘跟薄光年是高中同學?難怪她叫得那麽親切。
黎湘正坐在劇場後排整理采訪提綱,聽見兩個人走近,主動起身,笑道:“景前輩回來啦?”
“嗯。”景宴問,“你知道薄光年是為什麽退役的嗎?”
黎湘微怔,旋即臉上有微妙的為難一閃而過,繼而又綻開笑容:“他就是正常退役的呀,為什麽這麽問?”
【不行,我還是覺得她有點做作[裂開]】
【笑死,以為我們不知道那個為難的表情也是故意做出來故意一閃而逝的嘛?有什麽說什麽好不好,空降就不要給自己加戲了,沒用的姐姐】
【是不是覺得我們會說‘咦好像有隱情’,我們偏不說耶,但你要是敢當著這麽多人在直播裡亂說,我們就會讓你在綜藝裡消失[和藹的笑]】
彈幕裡沒一個人上鉤。
唯一上鉤的人是景宴。
他捕捉到了那一秒鍾的為難,更加肯定必有隱情。
要怎麽才能幫到鹿溪呢,雖然已經分手了,但好歹是自己的前女友。
景宴嚴肅地沉聲:“我知道了。沒事,我們晚點再聊,先做任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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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陪著章萊布置好室內的小休息間,出門時才發現,道具□□被放在了外間的桌子上。
這道具做得極其逼真,連重量都模擬出來了,小時候爺爺帶她打過槍,她一眼能辨認出型號,也能一眼辨認出這是假的。
“這誰拿出來的,怎麽放在這兒。”鹿溪撿起來,做了個上膛的動作,朝著薄光年,瞄準眯起眼,“biubiu。”
薄光年看她一眼:“你這是開槍的聲音嗎?”
鹿溪小聲嘀咕:“這是少女的愛心發射槍槍。”
媽的,有點可愛。
薄光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種想法。
他冷酷無情:“賣萌也沒用,手機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