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司晨歎息:“好可憐,你起訴他形婚——噢算了歇歇吧,法院也站在他那頭。”
鹿溪:“……”
微默一下,手機震動,時鍾跳到九點整。
早間金融新聞準時彈出,鹿溪眼皮一撩 :“你等會兒,我看個新聞。”
這鬧鍾是薄光年強行給她裝上的,要求她無論如何每天必須了解財經動向。
一開始設置的時間是六點半,結果發現六點半她根本醒不過來,大發慈悲往後給調了半小時。後來他出差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都沒回來,鹿溪大膽地將新聞播報時間推遲到了九點,現在每天都能快樂睡到自然醒。
真奇妙。
今天的頭條竟然是她老公。
他去銀座附近開會,記者蹲在會議中心門口搶拍小視頻,鏡頭內鎂光燈閃爍,低調的黑車不疾不徐停在紅毯盡頭,侍應上前打開車門。
光線明滅處,男人在相機的喀嚓聲裡邁動長腿走下車。他穿深色西裝,輪廓修長,筆直的雙腿襯得身材異常挺拔,氣場矜貴而疏離。
哪怕站在人群聚焦點,仍然是一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眼中的黑如同斬不開的夜。
視頻並不長,他從頭到尾沒看鏡頭的緣故,記者隻拍到側臉。
可男人大步進會場,身上的氣場強大冷淡,又實在讓人移不開眼。
鹿溪潦草地往下翻看,老生常談,文中再一次詳盡介紹了他的背景資料。
這些東西她看過很多次,鹿薄兩家是世交,小時候她就知道薄家有錢,實體產業涉及國內過半的酒店和餐飲。那會兒她陪他出去參加比賽,薄光年的日常就是告訴她,你看:這家酒店是我們家的;你看,那家酒店也是我們家的。
只不過鹿家也很有錢,所以她一直沒什麽感覺。
如果抽離出她的視角去看,薄家的實力的確非常驚人。
薄家的祖輩就很厲害,薄光年從父親手中接過家族產業之後,短短幾年手中資產又翻了幾倍。他太年輕,行事風格獨樹一幟,沒什麽能讓人拿捏到的套路章法,投資遍布各個行業,明裡暗裡的,也沒人能猜到他身價究竟是多少。
大家肉眼都能看見的是,薄家的酒店業務,確實始終佔據市場第一。
鹿溪將新聞翻到底,眨眨眼,認出薄光年系的那條領帶。
她去年夏天在冰島買的,他不喜歡那個花色,一直放在衣帽間抽屜裡。
是什麽時候帶走的?
付司晨好奇:“這個點兒,你看什麽新聞?”
鹿溪收回注意力:“老公要求的。”
付司晨:“?”
鹿溪慢吞吞:“當初寫在結婚協議裡的,要求我們了解對方的工作領域,必須有固定頻次的夫妻生活,每天輪流給對方發消息聯絡感情……啊,說起來,今天我還沒問候他。”
付司晨:“?”
付司晨:“八卦小號逼逼了那麽久我一直以為是他們酸你,現在我信了,你們是真的沒有感情。”
鹿溪撿起副駕駛上的手機,東八區和東九區時差一小時,這會兒日本十點。
薄光年這人作息習慣極佳,一向起得早,這會兒應該至少醒了三小時了。
手指劃開鎖屏,裂痕狀的特效閃著波光,在兩個人結婚照裡親密挽著的小臂間落下,將神態生疏的一男一女分隔在兩側。
鹿溪數著日子,往前翻聊天記錄。
昨天是他主動給她發消息的,按照協議,今天確實也該輪到她主動給他發了。
她想了想,鬼使神差:【親親老公。】
薄光年秒回:【?】
一個問號道盡困惑,鹿溪覺得他真正想表達的很可能是:突然這麽叫我,你有什麽病?
鹿溪:【我們一起去參加戀愛綜藝吧,付司晨那邊的新節目,想邀請一對圈外的已婚夫妻。】
薄光年:【?】
媽的就不會說點兒別的嗎?
鹿溪:【去不去嘛,說說話呀。】
那頭沒聲了。
半晌,薄光年:【剛剛在開早餐會。你從短視頻博主轉型創業做CEO快兩年了吧,開公司是不是很無聊?】
話題轉換太快,鹿溪被問得一蒙:【沒有啊,怎麽?】
薄光年:【如果實在無聊,就不要上班了,去跟太太們打麻將逛街喝下午茶吧。早上十點都沒事做,公司應該也離關門不遠了。】
鹿溪:……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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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被求婚時自己的處境有點狼狽,這段有名有實但沒什麽感情的婚姻裡,鹿溪總莫名覺得氣短一截。
被薄光年內涵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懟回去。
她踩著小高跟離開地下車庫,升上一樓大廳。
一路走過來,風吹裙角,墨綠色的裙子水波般在小腿處蕩漾開。
鹿溪皮膚很白,剪水瞳,唇形漂亮,身形流暢,骨肉均停。
穿細吊帶長裙時,鎖骨會被襯得十分平直,高腰封掐出纖細腰肢,一雙腿細而有形,連指尖都泛出精致的冷白色。
一路上總有人流露出驚豔的神色,遇到的人都齊刷刷給她打招呼:“鹿總好。”
清晨陽光透過公司調高的大堂直射而入,鹿溪這才感到精神舒適一些。
從聯合創立“universe”到如今,它已經成長成了新興互聯網公司裡最大的一匹黑馬。